喬慕愣了下,很快點頭,老是待在一個地方,不需要工作掙錢,難免會覺得無聊。
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出過洛厄爾的莊園。
“嗷汪!”
觸手犬看到喬慕,淺藍的狗眼睛唰地亮起,拼命朝着喬慕這裡貼,黑色的、有着明顯倒刺的舌頭從狗嘴裡吐出來。
喬慕的手有些濕,這時候,一般會有仆從送上幹淨的毛巾讓他擦手。
然而洛厄爾在,那些仆從就不敢輕易上前,索性喬慕也不在意,甩甩手讓其自然變幹。
洛厄爾将通體散發着愚蠢氣息的狗拽到身後,用兩根銀鍊将其控制住。
在狗憤怒兇狠的瞪眼下,怪物從口袋裡拿出幹淨的手帕,不給人類絲毫退縮的機會,擦拭人類手上的水珠。
洛厄爾很體貼,雖然表情不多,但柔和很多,垂眸用很輕的力道擦幹淨喬慕的手。
神情認真,就像是在進行一場需要緊密嚴謹操作的實驗。
目之主的這具分身外表非常具有迷惑性,是個在現實生活中很難遇到的英俊外國人。
是個人都會喜歡關注好看的事物,喬慕也不例外,即使不包含多少情愛,但總歸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隻是往往在被吸引後,喬慕會又很快地想起那團黑霧中的無數隻眼睛,祂們的注視不會讓喬慕發瘋,但會後背發涼。
喬慕那還有點欣賞的心思就會變成一潭死水,他抽回手,很平靜地對怪物:“謝謝。”
洛厄爾有些遺憾,不過也沒說什麼。
當着喬慕的面,洛厄爾從虛空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鑲嵌有幾塊他不認識的石頭。
喬慕震驚地看着怪物絲毫不避諱他,将手帕放到鼻尖嗅聞了會兒,便将其放到盒子裡。
封好盒子,洛厄爾将其放回祂開辟的空間内,才泰然自若地對人類道:“喬慕,走吧。”
這樣當着他的面真的好嗎……喬慕不由地離怪物遠了些,拿走繩子,有些擔憂地看向玫瑰花怪。
可憐的花怪嘴巴打顫就沒停過,再這麼敲打下去,估計尖牙要松動掉落了。
喬慕将花怪抱起來,他是真将玫瑰花當成了寵物,這花怪比狗養着還要舒心。
他問:“你還好嗎?”
在主人香噴噴的懷裡,花怪仿佛看到了自己那被其他怪物咬死的太爺正在天邊呼喚他。
它聽不到主人的聲音,顫巍巍地道:“太爺……我還不想跟你一起走……”
喬慕晃動花怪,花怪似乎陷入了幻象,一直在颠來倒去地喊太爺。
“發燒燒壞腦子了?”喬慕懷疑,隻是他的懷疑根本無法得到驗證,他不會用手去感知一朵玫瑰花的體溫。
最後他擡頭看向洛厄爾。
不用喬慕開口,洛厄爾注視花怪的眼神從冰冷變成溫和,祂搖頭:“隻是被我影響了。”
銀鍊将花怪從喬慕的懷裡倒吊拿起,洛厄爾:“它的種族太脆弱了。”
洛厄爾在說謊。
怪物隻是看這隻花怪礙眼,溢出一點力量污染花怪。
雖然祂的本體或者本體的投影可以無差别地污染所有感知到祂的生物,但祂的分身本就是為了在這裡度過漫長的生命,不會影響到其他的生物。
喬慕抓住了花怪,看了眼洛厄爾,打着商量:“要不你讓萊姆帶我去,我就不打擾你和你的工作了。”
這話說的很委婉,其實喬慕更願意帶着花怪,而不是一頭行為越發奇怪的怪物。
在花怪和洛厄爾中,他會堅定選擇前者。
洛厄爾不敢置信地看向喬慕,喬慕居然會為了一朵花而不要祂,甚至還要那隻該死的醜陋綠怪物陪同?!
祂有哪點不如這些怪物?!眼高于頂的目之主開始懷疑自我。
臉上的銀色紋路瞬間暗淡,似是失去了生命力。
洛厄爾的嘴唇都有些顫抖,強撐着解釋:“外面對你而言會很危險。”
【噓,把世界調到靜音,聆聽邪神破防的聲音。】
文字發生了一點扭曲,這種調侃很快變成嚴肅的建議。
【我親愛的主人,您還是先管管快要發瘋的邪神吧,不然你可能就要和祂玩小黑屋和小銀鍊play了哦!】
喬慕定在文字後的play上,腦皮發麻,連忙改口:“那讓花怪回房間……”
強大的求生欲激發了喬慕的潛力:“還是你陪着我一起去銀城散步吧?”
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新殼子險些被狂躁的力量撕碎的洛厄爾揚起薄唇:“好。”
剛還在介意花怪被人類抱着的怪物大度地說:“你放心,我會把它送回到它的卧室。”
在喬慕略擔心的目光,弱小的花怪被送回了寵物間,寵物間起初是為喬慕設置的,但喬慕根本沒在那裡住過。
洛厄爾對着喬慕伸出手:“喬慕,拉上我的手。”
喬慕因為手腳被舔,忌憚地問:“為什麼?”
“銀城中心離這裡很遠。”洛厄爾聯想到人類的美味,笑意加深,“開車需要半天,但我可以帶你瞬間到達那裡。”
“不會做别的?”喬慕狐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