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是一名演員。
如介紹的那樣,他在《生命》中扮演的也是一名演員。
比起這個名字,在此之前别人喜歡稱呼他為——4号。
兩年前1号——也就是明羽,叛逃,是時任給他打的掩護,那個時候時任開始了他的第一次說謊。明羽說《生命》的存在像是把他們幾個人的當作楚門來培養。他們幼時曾一起看過這個電影,偷偷給他們放電影的人已經被開除了。
時任對這個電影沒有太多感觸,也許正如《生命》給他們的身份安排的那樣,明羽從小比較孤僻,容易對周圍的一切産生懷疑。而時任從小就享受到寵愛,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他覺得不需要分的那麼清。
後來陸随安和汪蕪接連離開,時任選擇留下。
他們互相之間并沒有生出嫌隙,隻是明羽經常不願意出現。
但是前幾天,陸随安找到他,說汪蕪要參與這一次《生命》劇情的生日宴。
“汪蕪要參加他自己的生日宴?”時任挑眉,打趣道,“你的主意?”
陸随安嘴角勾起笑容,無奈道:“是明羽。”
“前幾天吃了個蛋糕自己想通了。”
話語落下陸随安擰眉,欲言又止:“不對,他好像沒吃。”
時任打了個哈欠,昨晚拍夜戲到現在還沒補覺,他也沒糾結明羽吃沒吃蛋糕的事情,但是他知道汪蕪肯定吃了:“我找藍頌的人談談。”
“我猜他們不會拒絕。”時任掀起眼皮,向陸随安投過去一個帶着笑意的眼神。
陸随安聳肩,不語。
天氣陰沉,隐隐有下雨的趨勢。藍頌高層的窗戶全部大開,盡管如此室内還是讓人覺得沉悶。
藍頌派了夏江過來陪汪蕪談合作,時任和他們一起。
代表藍頌旗下《生命》的負責人則是總裁的秘書,可見他們對汪蕪的重視。
都是内部人員,秘書面對夏江便沒有拘謹,明确表示汪蕪必須要簽合同。
時任今天特地空出來一天休息,穿的就比較随意。頭上戴了一個黑色的毛線帽,身上是寬松的淡黃色休閑裝。
汪蕪眼神放空,夏江在這裡工作許久,則對工作人員慣用的套話置若罔聞,等工作人員提完要求,時任無奈拍了拍汪蕪肩膀提醒:“聽了沒,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蛋糕店的合作。”汪蕪提醒道。
時任讓他放心,作為生日的主角當然有權力決定自己想吃的蛋糕品種,這件事情早在陸随安來找他的時候就說好了,藍頌自然不會對這些小事有意見。
兩個人談完下樓,夏江随工作人員去處理後續事宜。
電梯中汪蕪詢問:“夏江是你經紀人?”
時任無聲地笑,過了許久電梯抵達一樓時才開口回答:“不是。”
他和夏江從小就認識,不過兩個人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小時候夏江是《生命》中劇組給時任安排的玩伴,盡管隻是一個場景的劇情,夏江還是擁有了自己的名字,後來她和别人介紹時也不願意說自己的id。這個名詞賦予了她身份,也剝奪了她的身份。
時任後來沒再和夏江有過劇情中的接觸,夏江的生活和月桂市的普通市民一樣,兩個人像是走上了兩條平行線。
直到夏江畢業之後來到藍頌工作,憑借自己的能力走到了藍頌上層。
“4号你好歹理我一下!”
汪蕪突然放大的聲音将時任的思緒扯回,他還在喋喋不休說着。
時任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别人喊自己的id,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
“啊,是挺想你們的。”
汪蕪:“……”
就知道他沒聽。
“明羽今天怎麼沒來?”時任問道,之前陸随安說自己要出差,生日會還是明羽提出要參加的,自己竟然不過來。
還挺想見他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次都專挑關鍵時候出現。”汪蕪打趣,掏出帽子戴上,隔絕開那邊隐隐躁動的人群,“這會兒想見他隻怕天要塌下來。”
話剛說完,藍頌門口就傳來一聲尖叫。
兩個人就在藍頌大廳,對視一眼立即跑出去。
*
“你一個人抱着倆箱子,還不牽狗繩,闖什麼紅燈啊!”一個大叔破口大罵道,口水紛飛。
532閉着眼睛,心裡想的是幸好箱子裡面加了防護層,外面用膠帶封死了,這會兒才沒有什麼損害。
宋今朝坐在斑馬線上,他不明白為什麼457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兩個,而且公司和藍頌真的會同意把靈泉的原版衣服用箱子來裝,而不是挂起來用專車運過去呢。
為了避免交通擁堵,這場鬧劇并沒有持續多久。
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十字路口再次運行起來,車子順滑地飛馳而去,在這個地方不斷交錯,平行。
532帶着宋今朝打車回到公司,汪蕪和時任也消失在人群中。
而一整天沒下的雨,也終于在此刻落下一片雨幕。
車窗上劃下一道道水痕,532攏了攏衣服,不悅的心情也随這場雨落在地上,流往他不知道的地方。
“幫我拿一下圖紙。”
“上次用過的琉璃珠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