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格特,是個讨女生喜歡的花花公子,他老爸是首相。這張照片應該是在德亞酒店頂層拍的,你看,後面是伊西多拉山,爬到山頂能看到整個阿納斯塔西亞。”洛暮說。
“喏,洛連長這就叫專業。”艾莉調侃道。
洛暮輕輕地笑了。
她盯着照片,裡面大部分人洛暮都能叫上名字,他們曾共同在那所軍校裡生活了三年,甚至有的人還和洛暮一起完成過小組任務。
洛暮其實和同學們的關系并不糟糕,她隻是很少和他們來往,校園裡偶遇後他們依舊會禮貌地點頭問好,順便吐槽幾句老師布置的作業。如果她還留在阿納斯塔西亞,他們大概會是同僚或者同事,下班後可以和和氣氣地聚餐聊天,互相約着開車去伊西多拉山兜風。
不得不說這張照片拍得很好,攝影師拍攝技巧非常高明。他顯然沒有愚蠢到讓這群年輕人坐到一起對着鏡頭僵硬地微笑,這張照片裡每個人的表情都生動得不可思議,姿态自然放松。
像是有誰突然呼喚了一聲,所有人都紛紛回頭。有人正端着蛋糕,有人在給自己倒茶,還有人擺弄着頭發。他們驚訝地朝鏡頭投來一瞥,青春洋溢的臉上維持着最真實的表情。
洛暮看着照片裡她最熟悉的那個人,他上一秒應該在側頭聽狄格特說話,摁下快門的一瞬間青年淡然地看向鏡頭,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精巧的設計。
她覺得被鏡頭記錄後的這雙綠色眼睛,遠遠不及她曾親眼目睹過的那般美麗富有靈氣。洛暮對這雙眼睛印象非常深刻,因為很多次眼睛的主人都神采奕奕地望着她,而她知道,但她不回頭。
所以當布萊爾再次問出照片與真人的區别時,洛暮給了非常肯定的回答:“本人更好看。”
這句話換來了兩個女孩的尖叫。
“你們有說過話嗎?洛連長和他是不是同期?”艾莉追問。
“是同期。”洛暮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去看軍營裡種的那些潦倒落魄的灌木叢,“但我們不熟。”
“啊,可惜。他确實是個少見的貴公子,無可挑剔的外貌啊。”艾莉歎道,但她很快就自言自語道,“不過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就是嘛。哪有那麼多值得可惜的事,最可惜的不應該是排在你後面買彩票的那個人中了大獎麼。”洛暮懶懶地閉上眼睛,“我隻是沒想到布萊爾還會存帥哥的照片,剛剛還浩然正氣呢——打完仗前,我絕不碰感情!”
布萊爾咳嗽兩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個不沖突。帥哥,美食,景色,我都存。”
洛暮調侃:“平時我可看不出來,原來布萊爾是内秀型。來,讓我看看還存了什麼帥哥的照片,不要吃獨食。”
“什麼鬼,連長不要笑我了!”布萊爾大叫起來。
“拿出來,拿出來。”艾莉附和道。
“沒有了,沒有了。”布萊爾扭捏地捂住手環。
“肯定有,肯定有。”洛暮把這個句式接下去。
布萊爾安靜三秒,随即神秘一笑:“确實還有。”
洛暮真的是要重新認識自己這個二隊了,但她還沒來得及打趣布萊爾,卻聽對方問:“連長,你認識蘇愈嗎?”
“又是他。”洛暮脫口而出。
“你們認識?也是,你們都是望淵軍校出來的。”布萊爾眼睛一亮。
“他是我素味平生的學長。”
“素味平生。”布萊爾重複一遍,不知道對這個答案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怎麼會想到說他?”洛暮問。
“我同學從前線回來休養,我們休息日見了一面。她給我說第一師有個很厲害的營長,仗打得好,人也彬彬有禮,除了不愛說話基本上完美無缺。他是望淵出身的,我就先問問連長認不認識。萬一你們很熟呢?”
洛暮心想你們是隻要聽到跟望淵有關的都要過來問下我麼,可我确實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她說:“放心,我對他的了解僅限于名字。”
“那巧了。因為除了我剛才說的種種優點之外,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真的很帥!”似乎是回憶起什麼,布萊爾罕見地有些激動。
“這恰恰是最不重要的優點。”洛暮想起當年弗吉尼亞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笑了。
“不,連長,你看到就明白了。我這裡有張照片。”布萊爾說。
“鋪墊了這麼久,原來他就是你要為我們展示的帥哥。”洛暮笑道,“放出來吧,我倒要看看有多帥。”
“我也要看!”艾莉說。
這下她們三個又湊到一起了。
布萊爾把手舉得高高的,在其他兩人頭頂操作半天,為的是避免提前洩露。終于,她調出照片,一手捂住手環屏幕,并緩緩地把它放到三人中間。
她嚴肅地告知:“做好心理準備。”
洛暮被這副陣仗整笑了:“好,心理準備。”
布萊爾慢慢拿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