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肖利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說:“總感覺連長是在嘲笑我。”
“這倒沒有。”洛暮話鋒一轉,“要是真能聽到呢?比如說你正走在路上,忽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冥冥你聽見一個聲音:啊——吳肖利,神選中的人。世界行将毀滅,而你要承擔起救世的責任,以自身的超越,免遭災厄的波及。加入我們吧,你會成為神的寵兒、天使和救世主!”
洛暮有闆有眼地吟唱道,聲音空靈缥缈,像是從高空傳來的樂章。她接着說:“你愣住了,連忙大聲詢問說話的人是誰。但那聲音隻是重複道,世界行将毀滅,我們才是救世之道。而這時你腳下的路轟然崩塌,天空斷裂,岩漿與哀嚎從地底一同湧出,世界突然間混亂一片,眼前屍骸遍野,但你還安穩地站在原地。聲音說,正因你是神選中的人才得以幸免!若不信奉我等,你的下場就是如此!”
洛暮的聲音極富渲染力,她繪聲繪色地講着,所有人都呆呆地聽着,好像那場景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樣。
她微笑着說:“但你決定保持本心,最終還是拒絕了它。拒絕的一瞬間你腳下的大地就裂開,地底吐露出火焰和電流。這一刻你大叫起來,張皇四望,周圍的人都看向你。你才發現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幻境。道路仍上是人來人往,喧嚣依舊。
而正當你想忘掉這一切繼續前進時,卻突然遇見了一群人。他們說‘我們正在尋覓救世的人,加入我們吧!在這裡,你将會是新世界的主人,超越所有!不必遭受毀滅的厄運!’。你想起剛才的可怕經曆,又想起一地雞毛的生活,想起還沒發的工資,想起昨天開着凱迪懸浮車從你身邊揚長而過的公子哥,他還把喝空的兩百元一瓶的礦泉水瓶丢在你面前。你心中瞬間閃過千百轉念頭,再看向慈眉善目的教會成員,你……”
“沒錯,我就是救世主。”吳肖利脫口而出。
“這下不得不信了。”高餘熱淚盈眶地說。
“好好好,然後你們就這樣化身叛軍,投入教會的懷抱了。”洛暮拍手道。
大家笑了起來。
“不是不是,才不會!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除非他們所有人都像連長你這樣妙語連珠循循善誘!”吳肖利反應過來後立刻為自己辯經。
“你看,就是這樣喽。如果你毫無心理準備地遇上這種事情,是不是很容易就相信他們了?而你腦中聽到的也許是敵方新的科技,隻需要适當調整磁場,就能讓你在腦中産生幻覺。”洛暮說。
布萊爾問:“連長,真的會有這樣的攻擊嗎,這要歸為哪一類攻擊方式,精神上的誘導?”
“難說,關于那些部隊是如何被引誘的情報非常少,我隻是說出一種可能的情形。盡管有些危言聳聽,但希望大家提高警惕,堅定自己的信念。畢竟教會說得很動聽,實際上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據前線傳來的戰報,他們對人體實驗相當癡迷,還改造了不少生化戰士。”
“人體實驗?”布萊爾大驚。
“生化戰士?”白越也問。
“是的,不過正面戰場主要是第一師在面對,我們暫時不會遇上。遇上也不要慌了手腳,開槍就是。一切的恐懼來源于火力不足,再怎麼改造終歸還是碳基生物,沒有槍炮解決不了的。”洛暮冷冷地說。
洛暮這句話裡殺氣很重,讓布萊爾心中微微一驚。起初她總覺得自己這個連長還有些稚氣,但現在她對洛暮徹徹底底改觀了。洛暮表現出來的對戰場局勢的洞悉和殺伐果斷的氣質完全讓人忽略了她的年紀,布萊爾本來對未知的戰場充滿猶疑,現在竟然一點都不擔憂了。好像隻要相信洛暮,那就一定可以成功。
她盯着洛暮的眼神好像有些過于專注,洛暮很快就注意到了,對她微微一笑:“說起槍炮,我還知道布萊爾的槍法很好,我們下次可以切磋一下。”
“好啊!”布萊爾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
“連長和二隊互相約不帶我,我是被孤立了嗎?”白越突然覺得不對勁,立刻發聲。
“這不是看你一直沒說話嗎,自然就忘掉你了。”布萊爾說。
“那就把一隊也加上……等一等,既然這樣,我們三連幹脆舉行一個軍事素質的檢測,讓我看看大家的總體水平。時間我另外定,到時候從我們三個開始,軍官必須起帶頭作用。”洛暮一錘定音。
底下一陣歡呼。如果光是軍事素質檢測當然沒什麼意思,但三個軍官也要參與進來,那熱情簡直是高漲好幾倍。
“這就是我最喜歡的情節,你覺得連長他們誰更厲害?”高餘悄悄問吳肖利。
“我猜連長最厲害。”吳肖利說。
“為什麼?”
“不知道,總之就這麼覺得。”
“男人的第六感嗎?”
“高餘,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