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翊下班之前，江栎就過來了，他盯着秦翊看了一會兒，就去别的地方了，現在他看見他的經理都有點不耐煩，他對這個經理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反正沒人看到他，也沒人管他，他就在經理身邊晃來晃去，晃的經理都有點冷的要哆嗦。
這個角度秦翊正好能看見，鬼知道他忍得有多麼辛苦，差一點就要笑出來了。
他默默在心裡邊深吸一口氣，不讓眼睛亂看了，然後發現，根本就忍不住啊。
他捂着嘴，但是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
還好江栎鬧了會兒就不鬧了，要不然他真能笑出聲音來，眼瞅着經理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秦翊才覺得這輩子的怨氣終于吐出來了，雖然是江栎替他吐的吧。
但是那又怎麼了，江栎都是他兄弟了，相當于在幫助自己了。
就是這麼不要臉，秦翊心想。
那咋了？
“秦翊，你還要多久？”江栎飄到他後邊，微微低頭看着他。
秦翊看了眼時間，在電腦上打出時間來：十分鐘大概。
“哦。”
十分鐘說漫長也不漫長，說不漫長吧又覺得有點漫長，反正這個時間讓人不怎麼舒坦，不，應該是看地方，在家裡就不覺得漫長了，但是一旦到了學校或者公司，它就變得漫長了。
還好今天沒讓加班，下班點一到，秦翊換好雨衣雨靴第一個打卡沖出公司的，後邊的經理追着他叫喚：“一點工作态度都沒有！！”
然而秦翊已經跑遠了，聽不見他說什麼。
“解放解放！”
“傘歪了。”江栎往後躲了躲，傘都快戳他身上了。
“沒事，這不是有你呢嗎？”秦翊不以為意的又往他身邊靠了靠。
“……我沒有關心你的意思。”
“都一樣了都一樣了，我們現在先去那個地方看看。”
“什麼地方？”
“廢棄樓。”
“哦。”
江栎沒有過多的詢問，秦翊還有點不太滿，怎麼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呢。
至于為什麼要去廢棄樓，答案是，昨天秦翊刷到了一個視頻，視頻說廢棄樓那邊經常發現屍體，并且是大量嫌疑人犯罪的地方，而且還會有神婆出現，據說神婆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
他想着萬一那裡的鬼或者神婆認識江栎，那麼江栎的屍體不就是更好找了嘛。
而且現在這個下雨天也非常适合去那裡，因為不會有人看見他。
雨點絲毫沒變小的噼裡啪啦打在傘上，聽起來又悶又重，時不時還有大風往臉上刮，這種天氣連路都看不清，更别說注意其他人了。
反正也沒人注意他們，秦翊光明正大的在路上亂串。
“這天氣就是好，都沒什麼人。”
江栎沒理他。
“哎，小栎栎，你喜不喜歡下雨天？”秦翊拍了拍他的肩頭。
“不喜歡。”
“是嗎？我其實可喜歡下雨了，尤其是那種比毛毛雨大一點，淋雨可舒服了。”
江栎有點好奇了：“為什麼？”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喜歡淋雨？”
“啊，怎麼說呢，你們如果喜歡的話，肯定就能理解了，不過正常人可能沒有這個癖好，應該理解不了。。”秦翊聳了聳肩。
“也是，你确實是不正常。”江栎頓了頓，“各種意義上。”
“啊，過分了小栎栎！”
就這麼一邊聊一邊鬧，他們很快就到了被廢棄的樓，從表面上看，這個樓其實有點恐怖，到處都是亂石碎片，地上的雜草一個比一個高，看似破損的牆皮跟房子，實際上隻有窗戶是好的。
按理來說，一個被廢棄的樓，不應該連窗戶都是破的嗎？甚至還會有玻璃碎片。
正是因為連窗戶都沒碎，秦翊就有點起雞皮疙瘩了，恰好這時還打雷了，吓的他渾身一震，差點沒自己絆倒自己。
“操，吓我一跳！”
“膽小鬼，怕還來？”江栎輕蔑笑了下。
“不是，我在想事，剛剛那個雷正好吓我一跳。”
“哼，都是借口。”
“……”行吧，不信拉倒。
他秦翊才不是小氣鬼。
大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裡邊黑漆漆的一片，秦翊真怕有個頭蹦出來吓唬他，他吞咽了下口水，将大門開大了些。
借着閃電的光，隐隐約約能看見裡邊挺空蕩的，什麼都沒有，就是好像有幾個箱子。
秦翊邁進一隻腳，為了鼓舞自己，他開始嘗試跟江栎聊天，他問江栎為什麼不問問他來這裡幹嘛？
江栎說：“沒必要，看你做什麼不就知道了。”
“……”
話是這麼說，但是這天不就聊死了嗎！
秦翊咬咬牙，再接再厲，他清了清嗓子，想着找個能聊下去的話題，結果還沒想好呢，腳下就是一軟。
他愣在了原地。
俗話說的好，人類最怕的幾件事：在軟的食物裡邊吃到硬的，在黑漆漆硬的地面踩到軟的東西。
關鍵是你看不見，你不知道是什麼，隻能去想象力猜測，而想象力是個非常豐富的東西，讓你竟朝着不好的方向猜去……
江栎見他不走了，有點好奇：“怎麼了？”
“栎栎，我、我好像猜到了什麼東西……”秦翊抓住他的手，止不住的哆嗦。
“……”
他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眼他的腳下，有點無語：“是個破娃娃，緊張什麼？”
“破娃娃？為什麼這裡會有破娃娃啊！”
“不知道。”
秦翊洩了氣，盲目亂來是真不行，他啥都看不見，連個手電筒都沒有，怎麼找神婆還有其他鬼啊！
現在隻能靠江栎，畢竟鬼應該很好找鬼的吧？
“栎栎你能看清啊？”
“廢話嗎……”
“我就是問問，你能不能看見有沒有其他鬼啊？”
江栎四處張望了下，對上一雙眼睛，對方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才轉過頭去。
他面色不改：“應該看見了。”
“哪裡？”秦翊緊張起來。
“跑了好像。”
“？不是，我們來不就是找他們的嗎，你快讓他别跑了。”
“啊。”江栎應了聲。
其實不用他去叫了，剛才那個鬼已經過來了，還帶着兩個，離秦翊不遠不近的，就靜靜的聽着他和江栎的聊天。
估計是沒見過可以看見鬼的人類，那三個鬼都有點好奇，其中一個摸了摸下巴，看了江栎一眼，給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上手湊近了秦翊的頭發。
快覆蓋上來的時候，他打了個噴嚏，引得秦翊立馬轉頭看了過來。
對方：“……”差一點就差一點！
這時候又有閃電，天空短暫亮起來，借着此時，秦翊看見了他們。
“你們誰啊？”他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一下來了三個鬼。
“你竟然真能看見我們！”他們仨異口同聲到。
秦翊奇怪：“為什麼看不見？”
對面仨：“……”
這對勁嗎！哪有人能看見鬼的道理啊！
“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