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鬼跟每個鬼的性格都不一樣，有的鬼厲害點，其他鬼就會害怕，會離他遠遠的。但是江栎就是屬于不起眼的那類鬼，其他鬼不會來惹他但也不會跟他主動讨好。

這時候小女孩拉了拉秦翊的衣袖，擡起手指着草叢深處讓秦翊看過去，秦翊就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結果發現那裡躺了個娃娃。

因為正好是月光能照到的地方，所以秦翊很容易就看見了。

“你的娃娃落那裡了嗎？”

“嗯嗯。”小女孩點了點頭。

秦翊剛說完要給她拿回來，江栎就抓住了他：“我給她拿。”

秦翊愣了愣，主要是他真不覺得江栎是主動幫助别人的人，而且他平時都冷眼看人低的，還從來沒有幫過陌生人什麼的，雖然說他也幫不了，但是今天突然來這麼一下，足夠讓秦翊很震驚了。

江栎沒給他反應時間，直接略過他，向草叢走過去。

草叢裡趴着一個洋娃娃，身上的裙子已經破破爛爛的，連頭發都沾上了不少泥，江栎摸了摸娃娃的頭發，很順很滑，跟真的頭發一樣，不過他還是捏着娃娃的手把它提溜了起來。

秦翊跟了上來，看清洋娃娃的臉龐，他不由得下了一跳。

娃娃的臉是白色的，嘴角咧的大大的，一雙眼睛黑的像無底洞，身上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血，開始慢慢變多往下蔓延，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

“我操……”秦翊震驚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他剛說完，娃娃就開始劇烈的抖動，江栎手還挺穩的，不僅沒松開，反而捏的更緊了些。

『為什麼壞人要安穩的活着？』

秦翊跟江栎聽見了一個聲音，尋找源頭的時候，他們一緻的看向了娃娃。

娃娃還是咧着嘴笑，不過它好像活過來了一樣，皮膚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有觸感……江栎皺着眉松開了手，娃娃掉在了地上。

不過這不影響娃娃說話，它搖晃着身子打算努力站起來，它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趴趴的，隻能費勁的讓自己起來。

它咔哒咔哒着嘴：“他們都應該下地獄，壞人應該死掉，都死掉！”

它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股股黑霧往裡冒出來。

“沒錯，壞人應該死掉才行，這樣我就不會死了。”這時候，小女孩冒了出來，她低頭站在兩人面前，攥緊了雙手。

“什、什麼？”秦翊有些不理解。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小女孩一步步向他們走過來，就是走的不太穩當，坡着腿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這個場面簡直太驚悚了，要不是秦翊心理素質過高，要不然現在早就暈過去了。

但是素質高也僅僅隻是不會讓他暈過去而已，其他方面屁用沒有。

秦翊抓住江栎的胳膊，小聲的問：“現在怎麼辦啊？”

這種情況江栎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行，他隻能實話實說。

眼看着小女孩越來越近了，他們還沒想出解決辦法，最後實在不行，秦翊打算咬咬牙帶着江栎沖過它們躲在哪裡。

不過對方顯然沒給他們機會，隻見還有個五米左右的距離，小女孩突然停了下來，她微微擡頭，沖秦翊笑了起來，嘴裡還發出“咯咯咯”的聲響，秦翊都被這個聲音聽發毛了。

後邊的娃娃還在持續吐着黑霧，漸漸的，他們就被黑霧給包圍了，沒過多久，便感覺頭有點暈暈的，視線還有些模糊。

秦翊強撐着精神，最後還是抵擋不住，慢慢的昏了過去。

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他身上也沒有什麼束縛，唯一變了的，就隻有……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她背對着他們，在那裡晃呀晃呀，仿佛剛才隻是一場夢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秦翊震驚道，臉色也有點發白。

“秦翊。”江栎拍了拍他。

“江栎？”秦翊喊了他一聲。

“是我，你沒事吧？”

“我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

“不太清楚，我也是剛醒，睜開就看見她在那裡晃了。”

“她”自然就是指的小女孩了。

關于剛才兩人為什麼昏了過去，而醒來為什麼又是這樣的場面，他們沒有一點頭緒。

這也更加捉摸不透對方想要幹什麼了。

秦翊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他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而且暈了一會兒之後，他感覺腦子亂亂的，想東西都要思考好半天。

他郁悶的站起來，對着樹就是一腳。

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他跟江栎一塊望着小女孩的背影。

“叫一聲試試？”江栎提議道。

“行……”

秦翊咬了咬牙，他稍微走近了一點，沖着對方的背影喊：“喂，你到底要幹什麼？”

對方沒有回應，但是秋千晃動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樣，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

“她不理我啊。”

“我過去看看。”江栎說。

他說看看真的就隻是看看，江栎能明顯的感受到，這個鬼的空間越來越壓抑了，充滿了憤怒跟悲傷。

他走到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頭發亂亂的，嘴上有個很大的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她仍然低着頭，他也就隻能看見她的嘴。

“……”

江栎沒說話，小女孩身上的黑霧還是挺多的，死死的圍繞着她，他擡手向黑霧碰了碰，那些黑霧像有了新宿主一樣，趕忙圍上了他的手指。

不疼，也沒有任何感覺。

他甩了甩手，思考着怎麼跟小女孩說話才好，思索了半天，沒有一個想好的。

秦翊在後邊等的都急，沖他比劃來比劃去，用口型跟他說話，江栎根本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隻好裝作無視。

他繼續盯着小女孩看，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這才發現小女孩身上有很多傷，也有很多的淤青。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的伸手想仔細看一看，結果伸了一半，他停住了手，他低頭跟正在仰頭的小女孩對上了眼睛。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用孩童的語氣跟他說：“哥哥，不可以耍流氓。”

想看看傷口的江栎：“？”

轉頭他再一想，剛剛那樣确實不太好，于是他沖小女孩道了個歉：“抱歉。”

誰知道小女孩聽後，笑容立刻收了起來，她冷着臉看着江栎，語氣帶着憎恨的說：“你也跟他們一樣，是個肮髒的壞人，壞人就應該去死，你應該死！”

“我操！江栎她怎麼發飙了？”秦翊看小女孩有點不對勁，趕緊來到了江栎身旁，剛到他身邊，就聽見了小女孩這話，屬實是把他吓了一跳。

江栎搖了搖頭：“不知道。”

秦翊嗆了一下，震驚的看着他：“你弄的你不知道？”

江栎抿着嘴，看了小女孩一眼，然後說：“我就跟她道了個歉，她就這樣了。”

秦翊：“？”

小女孩：“？”我有說我是這個意思嗎？

小女孩徹底怒了，惡狠狠的瞪着他們：“不許無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