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倒是看上去一點也不着急,不知是真的有客人需要接待,還是故意晾着鄭宛筱。
作為玄錦業績最高的公關,她确實有耍大牌的資本。
“鄭小姐,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女子一開口,嗓音柔美如玉,确實很符合美玉這個名字。
“孫昊昨晚來玄錦,你們倆幹什麼了?”鄭宛筱劈頭蓋臉地質問道。
“我和孫總隻是工作上的往來,這一點我已經向您解釋過很多次了。”
“工作上的往來?”鄭宛筱冷笑了一聲,“那為什麼他的車裡全是你的香水味!?香蘭五号,你今天噴的就是這個,也是你最常用的香水,别以為我聞不出來!”
美玉面不改色:“那是因為我應酬喝多了,孫總順路送我回家。”
“你糊弄鬼呢!玄錦那麼多人,孫昊為什麼偏偏送你回家?你怎麼不說你在他車上睡着了,還滾了一圈,才留下這麼重的味兒!”
美玉歪了歪頭,笑容無辜:“鄭小姐,沒有證據,可不要随便血口噴人。”
鄭宛筱噎了一下,她确實沒有證據。
她跺了跺腳,指着美玉鼻子罵道:“你是什麼貨色,我還能看不明白?你就是靠着下三濫的狐媚手段,才在玄錦混出點名堂,現在又想要勾引老闆上位!”
美玉笑容未變:“我的業績靠的是個人實力,我和孫總也是清清白白。孫總聽到您這樣抹黑他的員工,恐怕會很寒心呢。”
“我呸!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算什麼東西,值得他寒心嗎?”
鄭宛筱說完,拿起桌上一瓶酒,就往美玉身上潑去。
美玉連忙躲到一邊,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潑了一些酒液,淡色長裙上多了一片明顯的污漬。
她臉色略微沉了下去,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好心提醒你一句,孫總最讨厭蠻不講理、疑神疑鬼的女人。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要叫保安了。”
這番話戳到了鄭宛筱的痛處,她頓時怒火中燒,氣得臉都扭曲了。
“虛僞的賤人!”她猛地撲上去,伸手去抓美玉的頭發,“我警告你!離孫昊遠點兒!”
美玉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精心護理的及腰長發,立刻急了眼,用長長的美甲去撓鄭宛筱的手臂,想要将自己的頭發解救出來。
“你竟然敢撓我!”鄭宛筱怒不可遏,死死拽住美玉的頭發用力拉扯。
眼看兩人扭打成一團,服務生在一旁束手無策,趕忙喊來了保安。
可是保安來了之後,也隻能站在一旁幹着急,誰也不敢上前拉架。
一個是經理人的正牌女友,一個是玄錦業績最高的女公關,兩邊都得罪不起,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對面包廂裡,秦蕭透過虛掩的門,欣賞眼前這一出鬧劇。鄭宛筱和美玉打成一團,根本無暇注意到她的存在。
“真是熱鬧。”秦蕭忽然轉過頭,問柯子夜,“你演技怎麼樣?”
柯子夜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道:“我自認為……應該還不錯吧?”
秦蕭勾起嘴角:“幫個忙,我要給她助助興。”
玄錦的安保室裡,此時隻剩下最後一個保安。其餘保安都匆匆趕往鄭宛筱的包廂,試圖維持秩序,盡管事實證明毫無用處。
柯子夜裝作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搖搖晃晃地走進安保室,捂住嘴道:“我……我想吐。”
說着他幹嘔了幾聲,朝着控制面闆撲了過去。
保安吓壞了,生怕他吐在面闆上,那場面想想都慘不忍睹,他趕忙沖上前,扶住柯子夜,半拖半拽地将他弄出門外,帶他去洗手間。
保安和柯子夜剛出門,秦蕭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安保室,飛快地環顧了一圈,直奔中央控制面闆。
她在面闆上麻利地找到了控制消防噴頭的按鈕,按下鄭宛筱所在的包廂。
“啊——!!”
鄭宛筱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包廂的牆壁,隔着一條走廊都能聽到。
高壓水柱從包廂頂端的噴頭傾瀉而下,瞬間将包廂裡的所有人澆了個透。
鄭宛筱此時也顧不上和美玉厮打了,手忙腳亂地護住自己的頭發和妝容,卻無濟于事。
在水流的沖刷下,她精心畫好的濃妝變得一團糟,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看上去滑稽至極。
她狼狽地擡起頭,怒視美玉:“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美玉沒好氣道:“從剛才起你就像瘋了一樣,一直揪着我不放,我哪有時間指使别人?”
和鄭宛筱一樣,美玉也被淋得渾身濕透,但是因為隻畫了淡妝,模樣顯然要比對方體面了許多。
突如其來的意外吸引了其他包廂的注意,不少客人打開包廂的門探頭張望。
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那不是明星航運集團的大小姐嗎?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鄭宛筱聽到這些竊竊私語,一瞬間臉漲得通紅,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每次出門都要花費大量時間梳妝打扮,維持自己氛圍感美女的形象,此刻妝容全花了,發型也徹底坍塌,哪還有半點美女的模樣?
美玉已經不動聲色地躲進了角落,鄭宛筱也想走過去,可是十厘米的細高跟灌了水,鞋底直打滑。
她剛邁出一步,啪的一聲滑倒在地,登時摔了個四腳朝天!
好幾個圍觀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鄭宛筱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崩潰地捂住臉,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趕緊把這鬼東西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