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沒有否認,略微挑眉:“怎麼,你不會又想跟着我去吧?”
“作為一個有基本正義感的公民,這種事也不應該坐視不理呀。”柯子夜笑眯眯地說道,“而且姐姐想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事。”
秦蕭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
自從兩人共同經曆了上次那場危機,她已經基本打消了對柯子夜的懷疑,他這次查到如此詳細的資料,想必也費了不少心。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覺得,有這樣一個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幫手,似乎并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更現實的原因在于,以她在運輸艦上當後勤的工資,玄錦的高消費她可承擔不起。
當天晚上,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用生物拟态貼片微調了容貌。
秦蕭面容變得更成熟,半長的黑發臨時做成了深棕色波浪卷。
柯子夜調整了瞳色,戴上一幅黑框眼鏡,五官輪廓也稍作改變,少了幾分讓人移不開眼的驚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秀的學生氣。
他們這次的人設,是三十多歲的富婆和涉世未深的年輕大學生。
夜晚的玄錦人影攢動,一片紙醉金迷。
寬敞的包廂裡,迷蒙的紫色光影在牆面上流動,環境奢靡而不失典雅。
公關經理是一個穿着深V西裝的男子,五官标緻,笑起來卻有種拉扯皮膚的不自然感,明顯是基因微調手術還沒完全恢複。
他負手站在一旁,微微彎腰,語氣熱絡:“女士,您是第一次來嗎?”
他雖然這樣問,卻沒有絲毫怠慢的意味,能來玄錦消費的人非富即貴,何況這位女士看上去年齡成熟,身邊卻帶着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毫無疑問是個富婆。
“對,是沒來過。之前去夜緣喝酒,聽他們提起過這邊。”
秦蕭擡了擡眼皮,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他,帶着幾分上位者的居高臨下。
夜緣也是孫昊負責管理的另一家高端酒吧,公關自然也聽說過。
他臉上堆起讨好的笑容:“那您算是來對地方了。玄錦的環境更私密一些,服務也更加定制化,能給您一些……很特别的體驗。”
秦蕭微微一笑,卻沒有急于詢問,隻是淡淡道:“聽起來有點意思。”
說完她頗為大氣地點了一打極其昂貴的酒,當然刷的是柯子夜的卡。
公關一看來了業績,頓時喜上眉梢,态度越發殷勤:“以後您來玄錦找我就好,保證提前幫您安排得妥妥貼貼!”
服務生将酒送上來,公關連忙為她倒酒,秦蕭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忽然她轉過臉,瞥了柯子夜一眼:“寶貝,怎麼這麼拘謹?來了這種地方,得放得開一點,不然多沒意思。”
柯子夜一秒入戲,低下頭道:“我……我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秦蕭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轉向公關,别有深意地說道:“我這個弟弟就是太安靜了,不懂得怎麼讨人歡心。出來玩嘛,就是圖個熱鬧,你說是吧?”
公關也是人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
這位富婆多半是嫌棄身邊這個青澀的男生不夠主動,把他帶到這種場合,有意敲打他一下,讓他擺清自己的位置。
他連忙說道:“姐,您的意思我懂,我來給您安排。”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服務生立刻會意。不出多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一群打扮精緻的帥哥走了進來。
他們臉上挂着職業化的笑容,嘴角标準的弧度中透露出迎合的意味,像是櫥窗裡等待被挑選的玩偶。
秦蕭眯起眼睛,用挑剔的目光一個個打量過去,目光落在一個消瘦的男子身上。
那人手腕纖細,膚色蒼白,眼下有着淡淡的烏青,看上去别有一番病弱的美感。
秦蕭擡手點了點:“就你了,坐吧。”
消瘦的男子坐到秦蕭身邊,一股淡淡的甜香随之飄了過來。
那香味極為獨特,不像是噴了香水,倒像是從他的皮膚和内髒中散發出來一樣。
男子自我介紹叫小熙,一坐下就娴熟地給秦蕭敬酒,服務十分貼心周到,配上他弱不禁風的外表,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兩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期間小熙去了趟洗手間,趁他不在,柯子夜湊近秦蕭耳邊,語氣有些幽怨:“姐姐,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啊。”
秦蕭白了他一眼:“我為什麼選他,你能不清楚嗎?”
小熙不過二十出頭,卻絲毫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活力和朝氣,無論是他消瘦蒼白的面容,還是身上那股奇異的香氣,都說明他很有可能接觸了某種東西,潛移默化地侵蝕了他年輕的身體。
酒過三巡,秦蕭放下酒杯,語氣随意地問小熙:“光喝酒總歸差了點意思,剛剛聽你們經理說,你們這裡似乎有些特别的東西?”
小熙眼神微動,恭維道:“您果然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我們這裡确實有一種東西,和别處都不一樣。”
秦蕭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姐姐我玩過的地方可不少,你可别拿那些普通的東西糊弄我。”
小熙連忙說道:“你放心,這是最新款的高端貨源,放眼整個首都星,沒幾家能弄到手。”
“哦?”秦蕭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它叫紅糖。”小熙語氣帶了幾分神秘,“和市面上所有的貨都不一樣,它會讓您在擁有完全自主意識的情況下,進入一個真實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