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捷倏地睜開眼，冰涼惡臭的空氣讓她思緒迅速清朗，眼睛快速打量四周，這是一間牢房，唯一的出口和光亮就是門上的小窗口，牆壁破敗潮濕，還有絲絲水流在牆上流淌。

地牢的溫度氛圍與慕靈捷根深蒂固認知中的蛇窟對上了号。

她掙紮坐起身，外面就傳來動靜，她急忙閉上眼又躺回去。

“喂，喂——”

慕靈捷眼皮動了動，覺得外面的人應該是在叫自己，于是睜開了眼，與一雙紅眼豎瞳四目相對。還不如别睜開。慕靈捷這樣便再閉上眼，隻是下一秒，眼皮就被一雙冰涼的手撐開。

“我知道你醒了。” 紅媚伸手拍了下慕靈捷的臉，沒被髒污的地闆影響，徑自坐在慕靈捷旁邊。拿出慕靈捷送來的蛋糕，問她：“你餓不餓，吃不吃？”

慕靈捷睜開眼，鼻翼微微翕動了下，聞到香甜的聞道，但更多是聞到地牢特有的腥臭味。

不餓。

紅媚切了聲，先單獨吃了那層餅幹，再吃了蛋糕，才說話：“我勸你還是吃點吧，待會才有力氣挨打。”

慕靈捷挑了挑眉。

她招誰惹誰了？她就送個貨，也沒幹什麼出格得罪人的事，怎麼現在就要挨打了？難道就因為她看着年紀大嗎？還是她被大蛇妖識破底細了？知道她其實是人類，現在先拿她出氣把玩，然後再吃了她？

在她思考的時間，紅媚哐哐玄了說是帶過來分享的四個青檸蛋糕。她拍了拍肚皮，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裝暈的慕靈捷，“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老大吃了你的，畢竟你做的蛋糕好看還好吃，我下次還想買。”

慕靈捷聞言擡眼，看清了彎腰看她的女妖，認出對方是那位更喜歡餅幹的女蛇妖。

她瞬間明白，她被騙了，四位蛇妖的有急事要忙是借口，主要目的就是要她自己送上門。

紅媚雙手叉腰，臉上帶着“你想起來啦”的得意的笑，“我們沒想到你竟那麼容易騙。”畢竟她們還想着如果慕靈捷拒絕幫忙，她們就編個生死攸關的借口，沒成想隻說有事，慕靈捷就答應了。

“你年紀這麼大，不知道不能輕易相信妖怪嗎？”紅媚眸底譏笑濃烈，盯着慕靈捷的臉，“還是……”惡趣味蹲起，她驟地變成蛇頭逼近慕靈捷，：“還是怕我們呀？”

慕靈捷條件反射想抱頭，卻想起自己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隻能蜷縮在地，雙眼緊閉，臉貼着污穢的地面，瑟瑟發抖。

紅媚見狀哈哈大笑出聲，一會後，丢了聲無趣便離開地牢，等再出現時，她跟在紅淩身後，旁邊還有另外三位女蛇妖。

慕靈捷聽到動靜，扭頭看向門邊，尤其看到紅淩手裡那根帶着毛刺的長鞭時，眼裡閃過恐慌，本能地後退，卻被牆壁截停了退路。

她哆嗦着身體，問紅淩：“我得罪過你嗎？”她将到妖界後經曆的事情全都捋了一遍，她斷定她與大蛇妖沒有過交集，更被提需要動刀動槍的大事了。

大蛇妖長得極美，尤其笑起來時，讓慕靈捷都暫時忘記自己是對方階下囚的事情，慕靈捷聽到對方講：“你是不是有次進來谷裡找藥草，掏到一窩蛇蛋？”

慕靈捷如夢初醒，小聲嘀咕那是你孩子？

紅淩聽見了，臉頓時變得猙獰可憎，她大聲吼道：“那是我底下姐妹的孩子！”慕靈捷被她這麼一吼，沒忍住打了個顫，紅淩對慕靈捷感到恐懼而尤為興奮，“你吓得她孩子提前破殼。”

“早産？”慕靈捷擔憂追問，那自己罪責可大了。

紅淩不耐地挑眉。

她揮了揮手上的皮鞭，不急不緩地講：“孩子倒沒啥事，就是她看到提前破殼，找個理由把小孩丢給我管了，而我被吵得頭大。”害得她沒有很多時間去騷擾山下那位商業街管事。

“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紅淩指向慕靈捷，慢慢走近。

她在慕靈捷面前蹲下來，捏住慕靈捷的下巴，逼她隻能擡頭仰視自己，講：“她們都說，商業街來了個老妖婆，踩爛了那隻扶不起牆的招财貓，”紅淩想起那幫低級妖怪，将一灘爛泥奉為神明就覺得晦氣。“但是呢，起琛非但沒讓你償命，還給了你一個差事做，這實在讓我匪夷所思。”

慕靈捷聽完心中大喊錯了錯了，你們都錯了。

她正要出聲就被大蛇妖打斷，隻聽到蛇妖繼續說：“今日我見到你時，就全明白了。你太假了。”慕靈捷心口驚，下一秒又聽到對方講：“你這張臉，跟起琛那張假臉幾乎一模一樣！”

慕靈捷瞪圓了眼，一臉不可置信。

紅淩站起身，揮舞手中的皮鞭，目露兇光道：“我要看看你這張家假皮下是哪種面目？”

“竟然能讓他決定你們共用一張臉！”

話罷，将手中皮鞭狠狠甩上慕靈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