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血。
診室的牆壁,大門,到走廊的地闆,深深淺淺的紅色幾乎要淹沒這方寸之地。
濃烈的血腥味讓江辭這個醫生都有些發昏。
劇烈的視覺沖擊讓他有種眼球都有炸出眼眶的錯覺。
哪怕他是個常年見血的醫生。
江辭的震驚并沒有持續太久,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他的手腳已經快過了大腦。
他的眼神在四周掃了一圈,然後順勢從護士站那裡抽出了一把不知道是誰遺留下來的掃帚,然後就抄起這唯一的武器沖了過去。
“無關人員閃開!護士報警!叫急診過來!叫保安!”
好在江甯和何予當年并沒有打算把自家兒子培養成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少爺,每年暑假都把江辭送去特訓,這才讓他在今天面對手持大砍刀的醫鬧暴徒的時候還能保持相對的鎮定。
江辭一邊像是在做手術時那樣沖着人群和吓呆了的護士們下着指令,一邊幾乎說得上是神勇地沖向了事故爆發的中心。
他揮着手裡的掃帚杆快狠準地向瘋狂揮刀的暴徒的後腦勺狠狠一擊,趁着對方被這一擊敲得有些昏沉,江辭立刻用另一隻手将自己受傷倒地渾身是血的同事拖到了一旁,然後沖着前來幫忙的護士喊道:“快帶他走!快!”
說完,江辭立刻轉身,擡起掃帚一擋,剛好擋下了暴徒反應過來後向來砍來的絕命一刀!
“啊!”
面對這樣兇悍的暴徒圍觀人群再次爆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江辭的白大褂已經被同事的鮮血染得通紅,暴徒像是被這紅色刺激到發狂的瘋牛,看着眼前的渾身浴血的人,居然又再次揮刀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大有一種要和江辭同歸于盡的架勢。
江辭也不怵,他扭了扭脖子,松了松肩骨,揮着掃帚沖着對方拿刀的手腕就是狠狠一抽。
劇烈的疼痛在手腕處炸開,暴徒在疼痛的迫使下,驟然松開了手,那把沾滿了血的砍刀應聲落地。
“哐當!”
他還來不及把刀撿起來,聞訊趕來的保安大隊的隊員們已經撲了過來,用約束式防爆叉将暴徒制服在地。
被制服的暴徒卻依舊在不甘地怒吼,那像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粗粝到讓人耳朵生疼——
“殺了你們!”
“我要把你們全都殺了!”
“你們這群該死的醫生!——”
“去死!”
“去死!——”
“都給我去死!——”
陸妄随着騷動的人群聞聲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無論是從身高還是外形都很突出的江辭正渾身是血地站在人群中間,那把沾滿的鮮血的砍刀就在江辭的腳邊。
而江辭不知道是因為傷得太重,還是怎麼了,居然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被保安們暴力壓制住的暴徒在嘶吼着什麼。
陸妄的心髒幾乎是在看到江辭的一瞬間就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他的眼前陣陣發黑,但意志卻不允許陸妄就此倒下。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去到江辭身邊。
對方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