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雲麓山被屠殺殆盡,時至今日也是修真界未解之謎,或許是雲麓山的前輩們想讓我們知道當年的真相才将我們召喚到此地。”蔣拂如沉吟。
楊英叡皺眉:“但我們不是跟着他倆進來的嗎?謝道友可以自由進出,莫非她曾經是雲麓山的弟子?”
楊英叡話音剛落,裴霁就否定道:“不可能。”
“你怎麼知曉!莫非你知道什麼,但是沒告訴我們?”楊英叡面色不虞。
裴霁不耐煩地搪塞道:“來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修為皆在元嬰期下,金丹壽數不過二百,她怎麼可能活五百年。”
“是哦。”楊英叡若有所思,像是被這個說辭說服。
“行了,無論如何我們不能等在這裡。”蔣拂如話音剛落,就聽見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蔣道友可在?我們宗主請您去主殿議事。”
幾人對視一眼,蔣拂如高聲回複:“好,我這就過去。”
說罷,他壓低聲音,傳音道:“如今情況不明,我先去探探,房内還有不少弟子受傷行動不便,你們兩個照顧好他們。”
“我也去,之前我同阿泠走正門進入雲麓山,山中弟子并未攔我,我能自由進出,探查如何從這裡出去。”裴霁開口。
蔣拂如眸色晦澀,點頭:“那好。”
天色完全暗下來,月亮西升,月光将院子照的一片通明,二人跟着來引路的小弟子一道禦劍,小弟子掃過裴霁,覺得他的臉實在熟悉,但盯着看了半天卻也沒想起來,隻好開口問道:“這位是?”
蔣拂如和裴霁對視一眼,正想說明裴霁的身份,被裴霁阻攔道:“我去主峰送東西,勞煩師兄捎我一截。”
引路弟子聽罷,再次細細打量,方才恍然大悟:“你就是上個月新來的裴……裴什麼來着,聽說你模樣出挑,在同輩裡很是出名。”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搖頭道:“就是修為差了點,你現在在敬事堂領了守山門的活計吧?”
裴霁點頭:“是,承蒙師兄關心。”
果然同他所料,他和阿泠都與這處小世界有關。
“讓你一個新人去守……也不怕……”他咕咕哝哝隐去了後半句話,轉頭看向蔣拂如:“蔣道友自何處來?”
蔣拂如微笑:“師從回春堂,如今四處遊曆巡診。”
“西界人士啊,回春堂近些年聲名鵲起,有引領西界之勢。”引路弟子感歎道。
蔣拂如謙讓道:“謬贊。”
閑聊沒多久,幾人已然到了主峰,裴霁沒有跟上去,他身份未明,若真跟到主峰上,反倒惹眼,三人分道揚镳,裴霁一落地便去尋謝泠,他對修真界的曆史算是有點了解,雲麓山當年滅宗一事,逃不開魔族的關系,如今謝泠是魔尊,又是當年雲麓山的修士。
她想要在雲麓山做什麼?
還有自己的……不對,是裴昭的身份,五百年前裴昭也是雲麓山的弟子?
裴霁思緒一片混亂,他深吸一口氣,索性不再胡思亂想,而是查探謝泠的位置。
方才他輕吻時,在謝泠身上種下了屬于自己的靈紋,如今想要找她不難,他雙手掐訣,感知着自己的靈紋波動。
夜晚的雲麓山格外寂靜,與如今卷生卷死的宗門不同,五百年前修真界就連修煉都是朝九晚五,狹窄山路上隻有零星幾展路燈忽明忽暗。
他站在半山腰,神識細細密密地尋找着,忽然,腰間系着的通訊符微閃,這是他們這些護法修士們用來聯絡的符箓。
裴霁低頭看着腰間的符箓,方才還閃爍的黃色符紙驟然亮得刺目,他伸手拿起,立刻感覺到了一股燙人的灼燒,裴霁沒再耽擱,解開符箓的禁制。
下一瞬,蔣拂如急促的聲音從符箓中傳出:“快跑,快……”
還沒等反應過來,聲音戛然而止,符箓徹底暗淡下來。
蔣師兄出事了。
裴霁望向主峰的方向,立刻抽出長劍,那裡是雲麓山的最高處,即便是夜裡也一片通明,他一躍而起,不自覺加快禦劍的速度。
此時此刻,主峰一片狼藉。
大殿主柱被砍斷,屋頂搖搖欲墜,随時崩塌,四處揚起的灰塵遮蔽視線,殿内隐藏的暗室大門早已坍塌,露出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森森白骨。
蔣拂如被禁锢在暗室角落的柱子上,身上素淨的衣服被染成猩紅,衣襟的下擺已被浸透,血珠順着褶皺緩緩滴落,沒入地面,他昏昏沉沉地睜着眼睛,望向對面的謝泠。
她被綁在暗室另一側。
“這小子靈力倒是菁純,金丹品質也算上乘,不過還不夠。”男人獰笑着看向謝泠,“你是雲麓山的弟子,為宗門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你的金丹我才是我最期待的。”
男人召出長刀,刀光凜然,刃上的血迹還未幹涸,刀頭抵着地面,随着男人逼近的動作,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響聲。
面前的男人眼含瘋狂地看着謝泠:“我可是太好奇了,你這天生劍骨的金丹,究竟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