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炎愣了下,天哲是近幾年崛起的,除了固定向合作醫院和機構提供醫械外還做過多場慈善,業内風評不差且幕後老闆低調很少出席明面上場合,但宋明禮神色不似作僞,他猶豫了下而宋明禮已經合上文件:“走吧。”
單炎看他,宋明禮斜了他一眼:“不是說下午走嗎,中午給你辦頓飯,吃飽了好幹活。”
單炎一聽樂了:“那我要去福香閣,先來他二十隻澳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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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人來找他對接工作,應拭雪側身去拿桌上整理好的文檔和進度表,擡頭時正對上鄒新蕾隐隐同情又不敢說的目光。
“應秘,”鄒新蕾誠心誠意:“我知道半路跟了一半的項目換被掉不太好,老闆又要帶你去跑原城那種偏地方一路勞頓....但老闆他不是故意針對你,别看現在,”鄒新蕾往左右看了看湊近他小聲說:“哪怕是唐秘,剛來的時候都被訓得好幾次下不來台呢。”
應拭雪怔了下,反應過來後失笑。
S.K整個集團上下奉行多勞多得,每個月到手的薪資除了基礎工資,還有不小一部分來自于當月績效,這項目他跟了小半個月都完成了一半了,這時候被臨時叫停換人,在他人看來就是辛苦了這麼多天沒個結果。
但他又不是真的來做秘書,無非是每天的任務換了換....他輕輕搖了搖頭:“沒事...我先把西延相關的電子資料發你。”
宋明禮從辦公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應拭雪站在桌邊單手撐着桌子在電腦上操作着什麼,這個略微彎腰的動作襯得他腿極長比例極優越,從後面看背部到腰腿的線條流暢好看,側邊黑發露出一截瑩白耳後。
唐容涵邁出去的步子緊急刹車險險沒撞上,莫名其妙地看着前面突然停下來的宋明禮。
又怎麼了?
應拭雪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剛剛顯在臉上的淡淡笑容漸漸消下去,緩緩站起身,重新恢複了那個冷靜沉默的應秘。
多年經驗告訴唐容涵,現在必須由他來說點什麼,果斷上前一步:“應秘,我們準備出發了。”
應拭雪嗯了一聲,鄒新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霎時間福至心靈,一邊說着“應秘那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一邊找機會從一旁溜了出去。
車上
梵城到原城的距離不算遠,但開車過去也要三四個小時,唐容涵領了司機的職在前面,走到半路時宋明禮突然說上去拿個東西,應拭雪站在車前,想了想,還是坐到了後排。
幾分鐘後後排車門再度打開,宋明禮堂而皇之地坐到了他的旁邊。
埃爾法是标準的商務車,車内空間不小,但坐上兩個同樣身高腿長的成年男性,尤其是宋明禮進來後,空氣頓時變得逼仄起來。
應拭雪下意識擡手微微松了松領帶,片刻後手部動作頓住,偏過頭沉默地看向窗外。
宋明禮也并不說話,膝上攤着一台筆記本,手指敲動看上去在處理什麼。
唐容涵開車技術極好,車身平穩帶着點恰到好處的輕微颠簸,不多時,應拭雪就感覺視線和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他頭輕輕側在後座靠背上,眼睛遲緩地眨了眨後閉上,思維開始斷斷續續地發散。
實際上酒業隻是S.K集團龐大體量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分部,但宋明禮似乎對這個項目格外重視,甚至還要親自來原城參觀酒廠後進行下一步合作洽談。
為什麼呢,應拭雪想到和瑞宏談初步合作意向那晚,那天在會議室後兩人不歡而散,從一個月前宋明禮回來到現在,他都從未對對方有過半分好臉色。
正在想着,身上倏地一重,應拭雪眼皮下掀開一點視線,借着那一角認出是宋明禮身上的外套。
對方大概以為他已經睡着了,動作很輕柔地将那衣服拉到他肩頸上,應拭雪動了動,那伸過來的手明顯一僵,幾秒鐘後似是确認他沒有醒來,才松了口氣般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全程幾乎稱得上小心翼翼。
應拭雪要推開衣服的手停了停,幾秒後又放回腿上。
......算了。
應拭雪徹底閉上眼,很小幅度地将臉往外衣裡埋了埋。
——他也好久沒有這樣睡過了。
不知道是真的太累了,還是身上蓋着的外衣的氣味太過熟悉的讓人心安,應拭雪後面居然真的睡了過去,再有意識時,車已經停在了停車場。
他有些遲鈍地看了下時間,到了後車應該又停了快半個小時了。
應拭雪緩緩從座位上直起身,外衣順着他的動作滑落到膝間:“......”怎麼不叫我?
然而這句話到底還是沒問出口,或者說他其實心裡知道答案,最後隻抿了抿唇,伸手去拉車門要出去。
車門剛開了一條縫又被一隻手砰地關上,宋明禮言簡意赅:“睡醒後等會兒再下車,外面風涼。”
應拭雪頓了下,緩緩哦了一聲。
他垂下眼睫,也是這時他才注意到因為要關這邊車門的緣故,宋明禮幾乎半個身子都探了過來,一隻手臂橫在他前面,另一隻自然扶着身後靠背上面。
——那其實是個很有包圍與保護意味的姿勢。
應拭雪眼睫顫了顫,偏了偏頭躲開兩個人過于近的距離:“...瑞宏那邊約好的時間遲到了呢?”
宋明禮輕描淡寫:“讓他們等着。”
怎麼還不把手臂收回去...應拭雪伸手推他,宋明禮視線在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細白瑩潤的手指上停了停,片刻後面色如常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