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超已經從屋裡出來,站在門口,見白景暝和孟宗政過來,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四少,抱歉。”白景暝皺着眉頭側頭看着甯超,孟宗政剛想上來,白景暝伸手攔住了他。他自然知道甯超是得了誰的命令,而且這屋裡,除了三叔也不會有人攔他。
甯超伸着手,沒有退讓,白景暝沒有推開甯超,反倒退後兩步,屈膝跪下。他調整着姿勢,低頭朝着書房門口跪下,甯超沒有攔,隻是等他跪穩之後,開口道,“三爺說了,你若要跪,那就跪到白麟堂門口去。”
白景暝擡頭,看着緊閉的大門,停了許久,最後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往門口走去,孟宗政忙跟上,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甯超卻再次叫住了他,“四少,三爺還有一句話。”
白景暝停住,但并未回頭,甯超卻遲遲沒有開口,似乎是有所猶豫,白景暝轉過身,回到了書房門口,“說,我要原話。”
甯超低頭,避開了白景暝的眼神,“三爺說,告訴白景暝,如果他真的想清楚了,決定了,那就去祠堂取了家法跪到白麟堂門口去,三日之後,我會親自為他走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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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坐在車裡,眉頭緊皺,他用濕巾一點點将手表上的浮土和血迹擦去,他沒有膽子真去祠堂取了家法跪到白麟堂門口,因為他知道,隻要他做了,就是向三叔認了今天的“逼宮”,按照家法,這一條罪不可赦。
這和當年不同,當年他敢,敢提着藤條跪到老爺子面前,一句逆子逼迫老爺子做出選擇。但是今天的事情,剛才在書房,老爺子已經表明态度,不會再追究,那自然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起。但是他若真的提着家法跪到白麟堂門口去,那就是認了今天的事情,認罰。那三日之後,不用老爺子開祠堂,三叔會接過他手裡的藤條,按照家法和他斷了關系。
白景暝,不敢。
疼,全身上下都疼。白景暝的手握着手表,眼睛望着窗外。
前排的孟宗政挂斷電話,轉頭對白景暝說,“三爺胃病複發,已經在送去了醫院。”
“哪個醫院?”白景暝猛地擡頭,隻覺得腦子嗡嗡響,聽到孟宗政說和一,立馬讓司機掉頭,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宇一鳴的電話,“三叔,現在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宇一鳴并沒有太意外,他隻是說,“你不要過來,你就當不知道,你最好不要過來。”
“為什麼?”白景暝的聲音很冷,前排的孟宗政轉頭,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因為,就算你來了,我也得攔住你,你就….”電話那頭的宇一鳴似乎很是猶豫,也許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辭,白景暝失去了耐心,“三叔的原話是什麼?”
“三爺的原話是:告訴白景暝,他太忙了,不用來看我。”白景暝的臉沉了下來,這句話自然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三叔知道,宇一鳴攔不住他。他聽電話那頭的宇一鳴說,“你三叔的病受不了大的情緒波動,你最好不要過來,這次情況還算穩定,沒有大出血,但是不能生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宇一鳴能猜到應該是白景暝又做了什麼,惹了三爺生氣,“你也等你三叔氣消一點,你再過來也行,我....”
“我知道了。”沒等宇一鳴說完,他就挂斷了電話。
宇一鳴以為是那一通電話真的起了作用,當天下午白景暝并沒有到醫院,但是第二天他剛查完房,就被頂樓VIP區的保安拉了上去,果不其然,白景暝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