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景暝點頭,“孟宗政帶着一組人返回了現場,因為我把手表丢了。”
“那你為什麼不攔住我?”白雲杉看着白景暝,咬牙道,“你不怕嗎?”
“如果您在老爺子面前拿出手表,那我也認了。”聽到這句,白雲杉隻覺得冷汗都出來了,如果剛才自己在老爺子面前拿出手表,那他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老爺子會如何處理,也不知道白景暝會如何去解釋,或者說是否還有解釋的機會,白雲杉隻覺得後怕。他看到白景暝聳了聳肩,“您都看到了,我還能怎麼辦。”白景暝有些無奈的表情讓白雲杉楞在原地,他這是把選擇權交到了自己手上。
孟宗政就在現場,他帶了一組人,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在現場将手表搶走。他也知道,拿到手表後自己會回來,他更知道,如果自己在老爺子面前拿出手表,他會面臨什麼,他明明有兩次機會,都沒有去做點什麼。
“放心,我會護您周全。”所以這就是他的選擇,他孤注一擲,隻是為了此刻在自己面前還有解釋的餘地。因為如果他現場讓孟宗政動手,先不說過程會如何,但恐怕自己連解釋的餘地都不會給他。
以前,白雲杉覺得是他在賭,現在更加覺得是他的選擇:【隻要您在乎我就好了,這很重要,這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我會護您周全。】白雲杉明白,這句話說得輕巧,但是要做到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就算是自己讓他無路可退,他也會護自己周全。
“你不怕嗎?”他的人在附近,當時在場的隻有自己和武軍晟,他完全有能力把東西搶過來,但是他沒有,而是将自己置于完全被動的局面。
“你是去救他,不是去殺他。”白雲杉在問,卻不是問句。
聽到白雲杉這一句,白景暝笑了,他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慢了,”他收斂起笑容,看着白雲杉,吐出了兩個字,“抱歉。”這句抱歉,并不敷衍,白雲杉搖頭,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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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護着他?!”話音落下,書房門就從外面打開,傳來嘎吱一聲,然後有個低吼說,“别動。”老爺子皺起了眉頭,因為沒有通報,白雲杉也跟着回頭,然後他們看到的是白景暝,他帶着人徑直朝老爺子這邊走來。
“你想幹什麼。”老爺子看着白景暝眉頭緊皺,他才剛把白雲杉叫進書房,還什麼都沒問,本已離開白麟堂的白景暝就趕了回來,沒有通報,恐怕這一路過來的人,不是被他支開,就如甯超一般已經被控制住。
白景暝擡手,孟宗政會意,帶着人退出了書房,然後又是嘎吱一聲,門被關上。白景暝看了一眼一邊跪着的白雲杉,避開了白雲杉的眼睛,又上前了幾步,站到了老爺子面前,他沒有跪,而是伸手從褲兜裡摸出了那塊斷了表帶的手表,放在了矮桌上,“東西我帶來了。”
白雲杉愣住了,老爺子也愣住了,這事兒除了這個屋裡的人,隻有武戰知道。武戰無意間聽到了白景暝和白雲杉的談話,自己才叫人過來,可他白景暝怎麼會知道的。
“我在現場。”白景暝退後了一步,“我若真想要殺他,不會做得這麼拖泥帶水,更不會留他一條性命。”他沒有往下說,而是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白雲杉,“可否讓三叔先起來。”他說可否,卻不是是問句,老爺子沒有回應,他屈膝跪了下來。
這個場景何其相似,但是所有的人都清楚,不一樣的。
一邊的白雲杉剛想說什麼,老爺子卻擡手示意他起來,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隻是讓他站在一邊。他本想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他看着老爺子坐回到了軟塌上,看白景暝稍微移動了方向,面朝老爺子跪着,然後聽到老爺子問,“你怎麼回來了?”
“您問的是昨天,還是現在?”白景暝開口,老爺子眯起了眼睛,果然是白景暝,白家也就他敢這麼做,敢這麼說話,白雲杉叫了一聲白景暝,想讓阻止他,可白景暝看都沒看一眼,隻是接着說,“若是現在,自然是來解答您的疑問的。問本人不是更清楚一點嗎?”
“好一個問本人更清楚一點。”老爺子點頭,語速放緩,“那刑堂堂主,你就說說,今天都犯了什麼規矩,都應該怎麼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