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想起來,白景暝還是怕的。
白景暝回來的時候,也是格外小心,畢竟被抓了就不是小事,及時他能想到相對合理的解釋,萬一捅到三叔那裡也逃不脫一頓打,所以他安全進門的時候不由松了口氣。
他将鑰匙從門内插進門鎖,輕輕一擰,合上門,再慢慢松開,等門鎖碰上才将鑰匙輕輕拔出,可正當他準備往裡走的時候,床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去哪了?”
這聲音化成灰他都認得,他被吓得一僵,原地站好了軍姿,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一頓逃不掉了。
房間的燈被打開,适應了幾秒,他看見了坐在自己床邊的白雲杉,還有開燈的David。天殺的,自己竟然沒發現房間裡有人。
同屋的Jim早已不見了蹤影,白景暝轉着眼珠,回憶着。并沒有全員緊急集合,外面也沒有夜間訓練,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動了白雲杉,但知道接下來肯定不會好過。
确認了房間裡沒有外人,白景暝叫了聲三叔,故作輕松,“我睡不着,就出去轉了一圈。”
白雲杉點頭,白景暝算是松了口氣,雖然半夜外出是違例逃不掉一頓打,但被抓了就要認罰。白雲杉對門邊David擺了擺手,David會意出了門,房間裡就剩下叔侄兩人。
不用白雲杉多說,他自然知道怎麼做,脫了帽子和手套放在一邊折好,打開靠牆的衣櫃,從角落裡的畫軸桶裡抽出一根三尺長的藤條。他知道三叔的脾氣,所以也不墨迹,提着藤條就走到了三叔面前跪好。雙頭将藤條舉過頭頂,低頭,既然被抓了,那就要認罰,這點覺悟白景暝還是有的。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早就被打死了。
白雲杉坐着沒接,白景暝雖然跪得穩,心理卻開始有些打鼓,可也知道不能說。
“去幹什麼了?”白雲杉站了起來,白景暝的視野裡出現的是熟悉的大頭軍靴,緊接着他手裡的藤條被抽走,他将手收回到身側,擡起了頭,答道,“出去轉了轉,沒幹什麼。”
“是嗎? ”白雲杉的反問一直很有威懾力,白景暝心理盤算着,雖然摸不準Jim去哪裡了,但咽了一口口水,還是肯定地說,“就出去轉了一圈。”
白雲杉點頭,指了指牆邊,白景暝得令站起身來,往牆邊走去。
離牆半米,雙腳分開與肩等寬,雙手在腦後交叉,張肩拔背。等他按要求站好,心理卻暗自松了口氣。
看不見身後的白雲杉,卻能聽到靴子踩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身後,然後是藤條的破風聲,接着是抽在皮肉上的悶聲,臀腿之間的刺痛随之而來,白景暝咬牙報出了數字一,身後的人卻問,“等我幫你脫嗎?”
白景暝愣了一下,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作為教官的話,白雲杉沒有打在肉上的規矩,但作為三叔的話,每一下都要打在肉上,可這并不是他的辦公室,這是宿舍,正當他猶豫的時候,白雲杉揚手又是一下。
白景暝紅着臉,解開腰帶,将内外褲子都脫了,疊好放在一邊。赤着腳站回牆邊,下身涼飕飕的有些難堪,畢竟這是在宿舍而不是熟悉的白雲杉的辦公室。
他剛站好,藤條就破聲而上,打得他一踉跄,他趕緊重新站好,“對不起。”白雲杉卻沒有理他,揚起藤條又是一下,這下總算是按規矩站穩了。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雲杉停下問。
“沒有了。”白景暝低下頭,使勁聞了聞,沒有聞到異味。
“好。”這個好說得白景暝神經一下子就蹦起來了,“報數。”
接着這下抽在了小腿上,白景暝疼的一晃,卻不敢叫出聲來,“對不起,三叔。”他喊,晃了就不能計數。
白雲杉依舊沒有回答,白景暝不知道今晚是不是有什麼任務,但知道今晚是撞槍口了,所以這一頓肯定是躲不掉了。
藤條的破風搜搜的,然後是抽在肉上的聲音,這下終于是撐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