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按了幾次門鈴,卻遲遲沒有聽到門裡的動靜。等了一會兒,隻好将手裡的東西放下,騰出手來在包裡找鑰匙。心裡卻不禁有些納悶:剛才電話裡的人雖然沒怎麼睡醒,但是很明确地說自己在江邊的這套房子裡,怎麼這會兒就沒動靜呢?不會是又睡過去了吧。
包裡東西多,安妮好不容易從包的角落裡找到鑰匙,正準備插鑰匙,門卻突然被打開,她首先看到的是一雙光着的大腳。
“安,來了啊。”光着腳的王沐然全身上下就圍了條浴巾,身上、頭上全是水珠,看來剛才是在洗澡,估計是聽到聲音匆匆跑出來的。繞過他往裡看去,果然,那串濕漉漉的腳印一直延伸至主卧。
“小心點,别感冒了。”雖然屋裡有地暖溫度不低,但是畢竟是冬天,安妮忍不住責備道。
“你煮點姜湯給我喝就好了。”安妮受不了王沐然的貧,并不打算搭理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換鞋往裡走,這時候才注意到客廳裡的狼藉一片。回頭看王沐然,王沐然撓了撓那濕漉漉的頭發,“還沒來得及叫阿姨過來打掃。”
“你和我哥昨天喝酒了?”看着屋裡的情景,安妮猜。能讓王沐然帶回家喝酒的人很少,不僅是因為安妮不喜歡,王沐然自己也不怎麼樂意,撿起地上的空酒瓶,安妮接着問,“喝了不少?”
“喝了點,不多。”王沐然從廚房裡出來,準備幫忙收拾,安妮擡頭,一臉說謊也不打草稿的表情,王沐然嘿嘿笑了聲,沒有辯駁。
“你先去洗澡,看你頭上還有泡泡。”安妮接過王沐然手裡的東西說,覺得自己身邊的男人怎麼都像小孩子,“以後少喝點,多了對身體不好。”
“遵命!”王沐然站起來,沒等安妮逼問就将白景暝給賣了,“我昨晚真的沒喝多少,大部分是你哥喝了的。”
“嗯?”安妮有些意外,白景暝在生活方面一直很自制,特别是喝酒這種事情。
“你哥有心事,看起來....”王沐然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來自己的擔心,“看起來有些不好。”不知為何,安妮突然想起了大一期末的那次班級活動,那次他也有心事。帶着酒意,他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已經向國外的大學遞交了申請,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四月份就能收到錄取通知書]....
“有說什麼事嗎?”安妮隻知道她哥和王沐然關系不錯,但現在看來,這關系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似乎他是和白景暝還保持聯系的幾個人之一。
“沒,我一直旁敲側擊,但是老四保密措施做得太好了。”昨晚王沐然借着酒勁确實問了不少,但白景暝隻是确認或者否認。他不願意說,王沐然也猜不到,于是一直這麼問下去,可是直到他倒下,也沒有問到關鍵的問題,王沐然隻知道這次的事情和白家有關。
這時的王沐然突然意識到,昨晚很多時候白景暝都在找酒喝,他急于把自己灌醉,似乎是在尋找一種發洩或者說釋放。難道這次真的有大麻煩?可是自己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難道是美國那邊出問題了?想到這裡王沐然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想不到白景暝一聲不吭突然回來的理由,而白景暝至今連個解釋都沒有。他不認為受傷和所謂的刺激能讓白景暝回來,半真半假,所以這次....
“怎麼了?”看着王沐然皺起的眉頭,安妮突然有些不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和她哥有關系。
“我在想,你哥為什麼還不醒。”王沐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這麼多年朋友了,白景暝如果有需要的話會和他提出來,如果沒有那就說明暫時沒自己的事兒。況且,他既然選擇了回來,必定有他的計劃。相信他,因為他一直沒讓自己失望過,他的能力讓人驚訝。
“啊?”安妮明顯愣了,難道....?于是他順着王沐然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昨晚喝醉了,然後....”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然後王沐然就光着腳走回了卧室,繼續洗他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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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沐然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發現白景暝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但是明顯目光呆滞,至少自己走進來一點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至少沒有任何反應。王沐然不想打擊自己,所以沒有深想,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往廚房走去。還沒忘記誇自己的英明:怎麼就找了個這麼賢惠的老婆呢?
“他怎麼了?”王沐然指了指沙發上的人。
“還沒睡醒。”安妮正将豆漿從微波爐裡拿出來,回頭叫住已經轉身、一臉壞笑的王沐然,“你别去惹他,他起床氣很嚴重,再加上宿醉....”王沐然思考了一下,決定接受安妮的建議,聽起來确實很危險,“快去換件衣服,饅頭馬上就出鍋了,你不用理他。”
等到王沐然吃得差不多,安妮已經把帶來的原材料放進湯鍋裡開始煲湯的時候,白景暝才清醒。他看了一眼餐廳裡的情況,起身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