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這一片還沒有開發起來,桂園是這裡的第一個大樓盤,八年後的今天這裡已經成為另一個中心。白景暝擡頭,A市的夜晚從未平靜過,即使是在這微涼的初冬。大排檔、夜市、酒吧,這裡的生活似乎從來沒有變過,這座城,這些人,平凡卻幸福。
SKY CLUB。街角的霓虹燈閃入白景暝的視線。SKY CLUB,它也還在這裡,和八年前一樣,簡單的七個字母,SKY CLUB,是自己給它命名的。白景暝将車慢慢靠邊,有泊車小弟上前,白景暝想了想停下了車,也許他隻是想進去看看,也學他是想進去喝一杯。SKY CLUB,這是他曾經的SKY。
其實,生活有時候隻是由一次次重複事件構成,隻是這些事件發生在不同的時間點,主角也發生了改變而已。就像現在,正當白景暝喝完半支伏特加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吧裡安靜了下來。有人跳上舞台,拿起話筒,為某家少爺宣布大勝的消息,然後又是那句請全場喝酒。
白景暝坐回了椅子上,他看着全場的沸騰低頭笑了,然後轉身讓酒保倒了一杯伏特加,他在等。因為他不知今晚是否會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那樣一個和當年的自己一樣不賣這個什麼少爺的面子的人?或許又是一場沖突?
他搖晃着杯裡的酒,看着燈光下若隐若現的冰塊,又想起了基地的那些時光,那時候沒有一點收斂的SNOW,那時候的自己和Tony也這麼“風光”過,可是也總會有不賣面子的人。是啊,憑什麼讓别人和你分享你所謂的快樂和榮耀?你的那些快樂和榮耀在别人看來并非如此,可能是痛苦甚至是屈辱。
SKY CLUB。這裡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它的名字,至少在目前看來是如此,物是人非。白景暝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他環視四周,這裡是如此地陌生,陌生到自己快忘記了這裡的一切。八年,不變的是和一,變了的是SKY;不變的是白麟堂,變了的是....
上車的時候突然想起十點是白家的宵禁,低頭看手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白景暝皺起眉頭發動車,他早已忘記宵禁這種東西,這些年自由慣了。而且就算是是九年前,自己也因為老爺子給予的特殊的自由沒有宵禁的限制,但是現在一切從頭開始。
白景暝憑印象将車從往西開,他要從河東開往河西。他能辨清方向,但無奈八年間這裡變了太多,開了一會兒隻好将車停下打開手機的定位功能,然後設立目的地開始導航。有了這手機導航,開起來也就順暢多了,不過上過江大橋前卻被交警攔了下來。白景暝配合地将車靠邊,降下駕駛位窗戶。
“喝酒了?”交警往車内看了看,一邊打量着白景暝一邊問。
“沒。”白景暝搖頭,他語氣平穩,臉不紅心不跳,隻是車裡的酒味讓他交警有些懷疑。
這交警朝旁邊的人招手,另外一個交警将手裡手機大小的盒子放在白景暝嘴邊,“麻煩配合一下,吹氣。”
這一吹問題就出來了,酒駕。交警還算客氣,讓白景暝将車熄火,下車,然後是第二次測試,酒精含量仍舊偏高。交警要求白景暝出事行駛證、駕駛證,白景暝轉身回車裡,一般都放在副駕駛座位前的儲物箱裡,這輛車也不例外,然後他從錢包裡拿出駕照,不過是美國的。“剛從國外回來,還沒來得及換。”
“喝了多少,什麼時候喝的?”交警一邊寫着手裡的單子一邊問。
“就幾杯啤酒,剛才不是聚會嗎,大家就碰了幾杯,真沒多喝。”白景暝想着能不能私了,但看着旁邊電視台的攝影機決定還是低調點好,配合着交警辦完手續,白景暝和其他被查的人一樣上了一邊的警車,說是要去附二驗血。不看不知道,一看今晚收獲還不錯,一車子人。
“滿了,出發。”車門一關,坐在駕駛座上的交警發動了車,“坐穩了,先說好,别吐我車上啊!”
車裡彌漫着各種酒味,有人在發煙給交警,也有人在和交警說好話,裝可憐,還有好心人看白景暝似乎什麼都不懂,提醒他打電話通知朋友送酸奶、純淨水,說是越多越好。
白景暝想了想撥通了武軍晟電話,響了一會兒,沒人接,估計是在忙。其他人?除了安妮之外,在這個城市他還真不知道其他人的聯系方式。隻是這時候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打電話給安妮,她還不知道自己回來了。
醫院也不遠,就十分鐘的樣子,領了單子排隊,白景暝從旁邊的小賣部買了瓶牛奶邊喝邊等,這事他沒經驗,但是喝點總沒壞處。正在大廳裡等着,手機響了,是武軍晟,“我是白景暝。”不變的是這句開場白,八年了,這麼一句不變的開場白似乎都有些刻意。
“酒駕被攔了,現在在附二大廳等着驗血,車和本都被扣了,拍了照片。”白景暝一句話将事實經過說清楚了,那邊的武軍晟說馬上過來。
挂斷電話的白景暝突然低頭笑了,他看着地闆上映出的影子搖頭,事實總是這麼地相似。
他記得那次被迫在洗去紋身和接受考驗之間做選擇,發洩之下在酒吧不賣那個什麼少爺的面子一口氣喝了兩支伏特加後也是打電話給武軍晟。不同的是那次打電話的地方是在地下停車場,這次是醫院;那時候知道自己喝得太急,胃難受頭有些發暈。如果那次沒打電話自己開車回去的話,僅僅是無證醉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