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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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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抱着懷疑的态度警惕地邁過高高的門檻,一步步走到白景暝面前,“四少!”當他看清手腕上的紋身後,他激動地叫道,“四少,小孩子家不懂事,還請四少見諒。”

白景暝愣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景,沒有人趕他走,也沒有人要将他帶進刑堂,甚至守門人明顯很激動,期盼?

“四少,我馬上幫你通報。”守門人轉頭對身後一臉不解的少年吩咐道,“小子....”

“我自己過去。”白景暝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打斷了守門人的話。守門人點頭,命令少爺打開了大門,白景暝低頭,對自己白家的門沒有關閉,隻是自己….

門裡,路和景依舊沒變,守門人說老爺子現在應該在吃飯,但白景暝走的卻不是那個方向,他知道自己沒臉去那裡,甚至沒臉回來。

老爺子說永遠不用回來,老爺子也說當白家沒有這個孫子,老爺子還說不準自己踏進A市一步,但這種□□卻沒有讓白麟堂的人知道。對外,自己依舊是白家四少,那個老爺子最寵的孫子。白景暝不由加快了腳步,他希望既然讓自己進門了,那至少能給自己一個機會,認錯的機會。

白景暝進門,院子裡的老人擡頭看見了他,“四少”,他放下手裡的掃帚招呼道。這裡的老人是認識他的,他跟着老人一步步往裡走去,卻停在了院子裡。

“四少?”老人進了大堂,抽出香轉身的時候卻發現白景暝沒有跟過來,他家四少停在了院子裡,擡頭望着堂上的牌匾,“四少,您....”

白景暝聞聲看過去,他看到了老人手中的香,也看到了老人身後的一塊塊牌位。他們都是白家人,所以現在才能立在這裡,但到現在也隻是一個簡單的名字,一個位置,至于功過那是留給後人評說的。

白景暝低頭,這裡沒變,這裡也已經變了,此時的自己若再往前走,走進大堂的自己要以何種身份接過那三炷香?仍舊是白家四少?自己還是白家四少嗎?白景暝問自己,一句又一句。

權力和義務是相對的,而此時的自己完全沒有行使白家四少權力的資格,因為這九年間,自己從未履行過作為白家四少應盡的義務,可能自己早就不能算是白家人了....

白景暝深吸一口氣,右肩沉了下來,屈膝,右膝着地。十月的秋雨剛過,青石闆上還沾上了絲絲涼氣,這涼氣透過單薄的西褲滲入膝蓋中。白景暝感受着這絲冰冷,他将身體重心轉移到右邊膝蓋上,然後彎曲左膝,擺正了身子,挺直了脊背。

“四少,您....”老人放下手裡的香,似乎明白了什麼,并沒有問什麼,也沒有勸什麼,隻是退出了院子,關上了門,他把祠堂留給這個迷路的孩子,他想這個孩子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祠堂裡安靜了下來,除了停留在房檐上鴿子偶爾發出的咕咕聲和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外,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空氣中是熟悉而陌生的青草香,這味道和地球另一端那個家裡後花園裡的一樣,雨後熟悉的清香,隻是在這裡聞起來總是有些不同。

膝下的石闆并不硌人,隻是有些堅硬冰冷,時間的流逝将表面的棱角磨平,但表面上的圓滑改變不了堅硬的本質,也改變不了四面的尖角。白景暝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他在等待,等待屬于自己的那份責罰。責罰?或許應該算是救贖?

閉上眼,仍舊有微弱的光,但閉上眼就是另一個世界。等,這一次是沒有盡頭的等待;等,曾經的自己最讨厭這種等待,因為那時候認為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等待宣判的過程。白景暝一直這麼認為,他認為曾經的自己最怕的就是牆角的罰站或罰跪,所謂的反省。曾經的自己,十七歲,或者說十八歲之前都習慣....可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幾歲?什麼時候?白景暝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了,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的....習慣,習慣閉眼。

十八歲之前,這種閉眼是一種逃離。他嚴令禁止逃避,但其實很多時候逃避就發生在他眼前,閉上眼就是另一個世界。閉上眼,在自己的世界裡深呼吸就能迅速平靜下來。從閉上眼什麼都不想到閉上眼想清楚一切,這種改變也是逐漸的。這種改變的過程真的已經記不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什麼時候結束的?記不清了。

白景暝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了,記不清那些當時印象深刻和那些當年認為能夠改變自己一切的感覺,記不清那曾經覺得無比重要的感覺,記不清他們是如何開始的,也記不清他們是如何結束的。原本重要的那些時間點都已經被忘記了,隻剩下朦胧的習慣和感覺,可是有些事情卻被深深地刻在了記憶裡,就像他能記得第一次來白麟堂的時間,記得第一次走過的路,甚至記得當時說的那些話。

短暫的模糊之後,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白景暝挺直了脊背,這一次他将直視一切,他的罪,他的罰。他在等,沒有盡頭的等待,卻不逃避,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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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就有些跪不住了,白景暝自嘲因為缺乏鍛煉,他想起了十七歲的那個夜晚,這一次他同樣選擇堅持下去,但他不希望會是同樣的結局。當然,若是二十七歲的自己,也不會将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可能不會。

身後的院門被推開,嘎吱聲打斷了白景暝的思緒,他屏神聽着腳步聲,是守祠堂的老人。他沒有回頭,他想老爺子已經知道了。

“四少。”老人走到了白景暝身側,手裡提着食籃,“吃飯的時間到了。”

“我不餓。”白景暝跪直了身子,膝蓋已經麻木了,腰也已經在叫嚣,當然中午的飛機餐也已經消化完畢。這句不餓,假得很真,又渴又餓。

“四少,老爺說是命令。”果然,老爺子已經知道了。白景暝似乎松了口氣,已經知道了,但神經馬上就緊繃起來,老爺子将如何處理自己?“老爺說,您若是不願意起來吃,就讓您看這張紙。”

老人轉身進了一側的小屋,白景暝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折好的紙,他知道這紙上可能有他的審判,可惜當他打開後才發現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什麼時間做什麼事,自己不能安排好就聽命行事。

聽命行事?白景暝看着紙上的字,他突然想起來出國前的那一鬧,他想起了書房的認錯認罰,想起了爺爺的那句話:“我又不是在罰你,你不必在我面前不情不願地跪着,起來!我要是罰你,就算你有一百個不情願,你也得跪着!”一件件地猜,怎麼也猜不透老爺子的心思。當大伯和四大區的總執事來的時候,自己被迫跪在書房牆角反省。當時是有恨又怕,更覺得羞辱,想不清楚,想不明白,因為從不覺得不求助也是一種錯。

“你是白景暝,白家四少,我白傑的孫子。”這是當時老爺子的宣告,隻是當時引起的卻是自己的恨,恨老爺子的控制,恨老爺子的這種炫耀的宣告,因為從那句“你們白家”後自己就已經開始排斥。因為失望所以報複,老爺子卻用絕對的權勢宣告了一切,你是白家四少。這種宣告無疑讓白景暝恨,但是當時的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那種期盼,自己潛意識中的那種期盼,期盼這種宣告,期盼這種歸屬,期盼回到不要想太多的日子。

白景暝退後一步,站起來。因為長期了缺血而麻木的膝蓋在這一刻傳來了刺痛,他咬牙站起來。這幾年,身上的罪太多,他期待他的爺爺能再次在他面前宣告,用它絕對的權勢宣告這種所有權:“你是白景暝,白家四少,我白傑的孫子。”他希望得到這種歸屬感,他願意贖罪。

每一步都因為疼而變得艱難,可白景暝卻知道自己的目标,他看到了自己的方向,雖然前面還沒有路,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吃飯、反省、睡覺,一天、兩天、三天,白景暝的生活很有規律。他感覺又回到了廢墟訓練的時候,這種生活還有多久她也不知道。他等,也隻能等。他想,當年比這更苦更難熬的日子都過去了,這一次雖然沒有時間限制,但他會堅持到最後,路在前方。

第四天上午結束的時候,守院子的老人提來了食籃,擺好了飯菜,白景暝道了句謝謝開吃,膝蓋疼痛依舊。

“老爺說,讓您吃完休息一會兒,下午兩點到刑堂去見他。”然後老人遞上了幹淨的衣服,白色的練功服,以前小時候穿過的。

“好。”白景暝雙手接過衣服,他知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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