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一切如平時沒什麼差别,似乎彼此隻是初次見面,似乎這隻是一次平常的任務總結會議,似乎來者隻是過路人,似乎他們都已經忘記了曾經在廢墟的生活,但實際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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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會議終于結束了,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Arthur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晚宴勢必要延遲。再轉頭看前面的白景暝,他正在整理身邊的資料,廢墟的這招奇兵并未對最終結果産生任何影響。白景暝的不卑不亢和據理力争讓最終的談判結果沒有出現太大的偏差,甚至某些方面還比預期的還好,讓他出馬,果然是明智的。
會議結束,雙方律師簡短的交流後表示最終的合同會在後天起草完畢,散會的時候,白景暝起身叫住了Spruce。Arthur和Mike對視了一眼,計劃中沒有這一項,而白景暝也沒有提前打招呼,看不到他打的是什麼算盤。
走到門口的Spruce回頭,看着白景暝,“方便的話,我想和您單獨聊聊。”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白雲杉看着白景暝的臉,考慮了幾秒後轉頭對身邊的David說,“你在大廳等我。”
會客室馬上就被準備好了,九年後,叔侄倆第一次獨處,一切都變了,物和人都不是從前那樣。白雲杉坐在茶幾邊的椅子上,看着對面坐着的白景暝,九年了,成熟了?長大了?
“這次行動中,我曾被俘。肺部中槍後被不明勢力集團送回費城,期間我丢失了一塊身份牌。”白景暝說,語氣和剛才會議中的陳述部分沒有什麼差别,似乎這隻是剛才會議的延續。
白雲杉沒有說話,隻是翻開了随手帶進來的資料,白景暝咬牙繼續道,“您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請問....”白景暝說道這裡突然停了下來,他看着白雲杉手中的資料,那正式這次行動的總體流程,而中間隻有搜救計劃,并沒有所謂營救計劃。計劃裡沒有,那自己應該以何種身份去問?他低頭沉默。
顯然白雲杉并不打算陪白景暝一直等下去,所以他看着白景暝提醒道,“SNOW,如果還有其他問題的話,請考慮清楚後與我的副官David預約,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他起身欲走,白景暝卻站起來,搶先一步攔住了他,“稍等。”
“三分鐘,我的副官還在大廳等候。”白雲杉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白景暝,九年了,似乎真的成熟了不少,至少在這次的談判會議中表現不俗,真的是長大了。被白雲杉打量的白景暝卻有些心虛,他低頭站着,時間不多,三分鐘,180秒。
“九年前,我隻是承諾不加入法國外籍軍團,并未承諾不參加雇傭兵,所以我做的事情不算違例。”白雲杉看着白景暝,除了低頭咬唇,這軍姿依舊标準。因為習慣了,在自己面前習慣了軍姿?可是這是怕了嗎?白雲杉打量着眼前的侄子,即使到現在,即使他他已經能獨擋一面還是怕自己找借口傷害她?那一次就傷他這麼深?已經再也不願意去相信了嗎?
“疼嗎?”白雲杉突然張口問道,話一出,那語氣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聽到白雲杉的問話,白景暝有些疑惑地擡頭,他似乎沒有聽清,或者說他完全不能理解剛才的這兩個字。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白雲杉接着問,“我聽說你被俘期間被刑訊,受傷不輕。”白雲杉看着白景暝的眼睛,他問,“疼嗎?”
這次白景暝是聽清楚了,但是他卻更加不明白,他不明白為什麼白雲杉會問這種問題,疼嗎?為什麼問這個?疼嗎?[疼就記着!]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白景暝卻突然記起來了,那是還在廢墟的時候,那時候Tony還在,那時候....
等了許久,沒有收到回答的白雲杉有些失望地站了起來,再次朝門口走去。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門把手的時候,白景暝再次攔住了他,白雲杉退後兩步,“三分鐘。”他再次給白景暝三分鐘,“最後三分鐘。”
這時的白景暝再也沒有猶豫,他解開腰間的皮帶抽出,咬牙抽出捧到了白雲杉面前。白雲杉看着一眼他掌間的皮帶又看了一眼白景暝,視線卻最終落在了他右手手腕上,隻是這時候的白景暝卻完全沒有注意到白雲杉的視線,他強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腳下的地毯上,他知道白雲杉在等自己的話。白雲杉看着手腕上新添的疤痕,想起了那句呢喃不由心疼,他停下來等待白景暝的回答,隻是讓他失望的是,白景暝說出的卻不是他想要的,現實和期待終究有太大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