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Arthur電話的時候,奉凰剛買完Ares吃的魚,正在挑選白景暝想要吃的魚,她啊了一聲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接着連聲抱歉說自己馬上趕回來。挂斷電話的奉凰隻覺得萬分無奈,怎麼也沒想到她家小白會如此無賴以至于不按時回家,将他口中的兩個吃貨關在門外。好在Ares在這一點上并不随白景暝,早就陪客人在花園裡玩了大半個小時。一邊撥打白景暝的手機,一邊把最後幾種菜選好,隻是手機那頭卻一直轉到語音信箱。
回家等到六點的時候,白景暝還是沒回來,也沒有收到他的回電,可是主治醫生卻打了個電話過來。奉凰停下手裡的活專心聽着電話,最後是連道了幾句謝謝。
放下電話看着客廳裡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最後還是選擇繼續手裡的活。她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現在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但是她知道,這兩個人是唯一能幫到她家小白的人。
菜做得差不多的時候,一直在廚房裡流着口水、守株待兔、并且以45度角仰望的Ares突然沖出了廚房,蹦蹦跳跳出了花園,不久便聽到了車聲和開門聲,總算是回來了。
白景暝解釋說今天回來順道去酒莊裡選了瓶酒,和酒莊老闆聊了會兒忘記了時間,所以才這麼晚回來。至于電話,那是因為半路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奉凰總覺得今天的白景暝對他的兩個好朋友也戴起了僞裝面具。他表現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就如他今早所說的:他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事實呢?
品酒、吃飯、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送走他們,白景暝轉身回房間,奉凰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疲憊:累了。
“今天怎麼樣?”一邊往回走奉凰一邊問,就像每次他複健回來時一樣。
“挺順利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嗎?景暝。”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白景暝擡頭仰望天空,今夜無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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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并無異常,早上晨練,下午複健,白景暝的生活極其有規律。主治醫生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說什麼,白景暝也沒有突然失蹤晚歸等異常狀況,但奉凰心中卻有解不開的結。
她感覺,她的白景暝對周圍所有的人都戴起了面具,在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裡隐藏着多少急流和漩渦?沒有人知道。他似乎也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他獨自承擔着一切,就像從前一樣,獨立承擔。不想讓自己擔心嗎?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奉凰告訴自己,正如他所說的一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半夜醒來,迷迷糊糊地就伸手去摸枕邊的人,空蕩蕩的,隻剩下薄被。奉凰睜開眼睛,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而Ares仍舊在一邊的地毯上縮作一團,他去哪兒了?床頭的鬧鐘發出清冷的光,03:18,還沒到晨練時間,人呢?
翻了個身,卧室的門并未掩實,奉凰打了個滾,床邊的拖鞋還在。于是她坐了起來,也光着腳踩在了木地闆上,拉開卧室門,很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走廊裡沒有開燈,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房子裡隻剩下鐘的滴答聲。
奉凰站在門口,猶豫着不知往左還是往右,往上還是往下,深夜離開的白景暝會在哪裡?
樓上的書房裡傳來一聲咳嗽,然後是一連串的咳嗽聲,像是被嗆着了。奉凰就聽着這咳嗽聲來到了書房門口,他在裡面。
咳嗽聲慢慢緩了下來,漸漸地消失了,房子裡又隻剩下鐘聲:滴答、滴答。奉凰站在書房門口,書房門也沒有關緊,書房裡也沒有開燈,她将手按在門上,微微用力,門嘎吱醫生開了。
“景暝。”她看着黑暗裡熟悉的人影,看着他之間時明時暗的火星,就如他常對她說的一樣,她對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