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擔心,但是可能是實在太累了,喝完護士送來的牛奶後不久,奉凰隻覺得上下眼皮在打架,不久就熬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電話望着窗外的陽光漸漸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連寫都沒穿好就慌忙地沖向門口,隻是低血糖産生的眩暈讓她停了下來扶住了門框。
緩了大概一分鐘後才繼續朝走廊盡頭的ICU病房走去,沒走一步心裡便緊張一份,知道她看到白景暝依舊躺在病床上才稍微松了口氣,隻是為什麼他依舊沒有醒來?
奉凰失望地站在玻璃前,原來那一切都是夢,他仍舊沒有醒過來。
護士擡頭看見了奉凰,笑着走了過來,“他中間醒了兩次,隻是精神不是太好。”奉凰欣喜地擡頭,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吃完早餐的奉凰,抱着書坐在玻璃窗前,比起昨天她已經安心了很多,等待孤獨而漫長,而白景暝終于在下午的時候再次醒來,護士甚至給他們安排了一次電話。
醒來的白景暝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窗前的奉凰,病床上的他很安靜地與自己對視,笑容綻放在他的嘴角,他對她微微點頭。
護士将話筒分别交到了兩人手中,透過話筒,奉凰也終于在兩周後第一次聽到了白景暝的聲音,他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玻璃前、電話這頭的奉凰卻遲遲沒有回應,她右手緊緊握着話筒,左手則放在玻璃上,她看着無名指上銀色的戒指,看着玻璃那頭的人,她說,“景暝,我們結婚吧。”
聽到這話的白景暝先是一震,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奉凰,眼中的欣喜和激動瞬間噴發。如果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現在的白景暝恐怕早已沖到了奉凰面前,抱着她轉上幾圈。奉凰看着白景暝,靜靜地等着他的回答,就像等待他蘇醒一下,期待中又有一絲害怕。終于,她聽見他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過來,傳遞着他的欣喜和激動,他說,“好!等我傷好了,我們就結婚!”
“嗯!”奉凰用力地點頭,隻要他傷好了,就可以結婚了。隻是在這句之後,奉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有太多想說的,太多了。所以到最後反倒不知從何開始,所以最後她隻是握着話筒朝裡面的人微笑,他回來了,他醒來,現在隻好他趕快好起來就好。
“我的傷沒有什麼大礙,我沒事。”似乎知道此刻的奉凰在想什麼,白景暝說,“隻要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不準因為我累壞了你!”
奉凰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頭、玻璃對面的那個人話裡又讓他心安的東西。雖然,也隻有他,這個白癡才會在進了ICU之後仍舊安慰别人說自己沒事。也隻有這個白癡才會在自己每次受傷後都對自己說那三個字:我沒事。
“我問了護士,她們說這幾天你都整天整夜的在外面守着。以後不許這樣,聽到了沒有?!”白景暝剛想說什麼,奉凰卻打斷了他的話,“以後,以後你也不要出長差可以嗎?答應我好嗎?”
隻是,讓她失望的是,對面的人并沒有迅速給出絕對的保證,他沉思了許久才答道,“我盡量。”
奉凰也沒有再追問或者堅持這個話題,她不想在此刻引起白景暝的不悅,聰明的她迅速将話題轉開,轉到這兩周裡發生的有趣的事情上,轉到家中的瑣事上,轉到那隻還沒有來得及接回的哈士奇Ares身上。
他倆也并沒有聊太久,也就十幾分鐘後就到了吃飯時間,白景暝半威半哄地讓奉凰下去餐廳吃飯,這時候的奉凰又見到了那個無賴的大男孩,所以隻能讓護士帶着自己去吃飯。
看着奉凰消失在走廊盡頭,放下話筒的白景暝顯得有些疲憊,他果然還太虛弱。護士接過他手中的話筒放好,轉身再去看他的時候,護士已經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沒有頹廢、沒有憤怒,他的平靜反倒更讓人害怕。這是怎樣一個男子?護士忍不住去想。
“去把守衛隊隊長叫過來。”白景暝話裡透過的威嚴讓護士不敢有半點違逆。
接到命令的守衛隊隊長很快就趕了過來,他拿起了剛才奉凰放下的話筒,“SNOW,感覺好點了沒有?”守衛隊隊長是OCEAN的老人,所以他是認識白景暝的,這種時候Arthur和Mike也不可能将醫院的守備交給不放心的人。
“嗯。”白景暝點頭,看着玻璃外的人叫出了他的名字,“Collie,連線OCEAN前線的人員,轉達我将要下達的命令。”
“是。”既然是命令,那就容不得半點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