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Icon接過白景暝手中的硬盤,将它小心地保存好,然後将手裡的壓縮食品遞給了白景暝。
“我負責迷惑和斬斷追蹤的隊伍,你負責将東西送達,這是這次的任務分配。”白景暝嚼着手裡的壓縮幹糧,有些口齒不清,“五分鐘之後我們繼續往前走,往一号線走,然後再過五分鐘你折入三号線,急行軍,你明白了嗎?”
“明白。”Icon點頭,他看見白景暝露出了這次任務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白景暝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對待一個後輩一樣,雖然實際上白景暝的年齡更小。白景暝将手裡最後的幹糧塞進了嘴裡,“這麼緊張幹什麼,可能追蹤我們的人調回去了還說不定呢。我們剛幹掉了他們的将軍,估計下面的那幾個養子現在正忙着分内鬥家産,才不會浪費兵力來追我們呢。”
“嘿嘿。”Icon幹笑了兩聲也許是自我安慰,白景暝用槍撐着站了起來,Icon覺得經過短暫的休息時間,白景暝的臉色似乎比剛才稍微好看了一點,“走吧,雨停了。”
“嗯!”Icon點頭,他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這次的任務是暗殺雨林中恐怖組織的将軍,但是更主要的目的是盜取該組織的主要成員名單以及成員分布構成表。雖然就像白景暝所說的,将軍死了,底下的幾個養子忙着内鬥忙着分家産,但是同時那幾個養子也忙着找這份名單,因為得到這份名單就等于得到了老将軍的大部分關系網,如果兩人手裡沒有那份名單,估計那些人現在還真不會浪費大量的兵力來追蹤他們。
“Shit,這次回去之後得和家裡那兩位算賬去,通訊設備運行不穩定也就算了,還接這種熱帶雨林的任務,丫的折騰人也不帶這樣,以後誰接了誰做。”白景暝的抱怨傳到了Icon的耳朵裡,Icon配合地笑了幾聲。
這次的任務是個大單,做好了也算是能讓OCEAN在傭兵界排上号,而且還能和軍方達成暧昧的合作關系,雖說這些個有關部門隻是偶爾會靠譜那麼一回,但是有這層暧昧關系以後很多事情也就會好辦得多。
拿到這單任務決定三叉戟自己做的時候,Mike和Arthur兩人搶着做,因為危險系數擺在那裡,難度系數也在那裡,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兄弟去冒險。結果正當他們兩争得火熱的時候,白景暝抱着水杯說:你們倆都待家裡守着。第一,你們身份不方便,一旦你們出問題暴露了身份,官方就根本沒法解釋,問題會很嚴重,太冒險;你看我就不同,我就算被查出底細,也隻不過是個叛逆的富二代。第二,這任務肯定是兩個人,要求絕對的默契,你們倆的絕對的默契就是組成RAIN,但是你們倆都出去溜達了,家裡怎麼辦?想把我一個人留下來幾個人用,想走?門都沒有!第三,我是三叉戟的老大,我說的算。那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老大的氣勢倒是當真出來了....
Icon快走了兩步,搶在了白景暝前面開路,他不想讓白景暝将精力浪費僞裝上,他想僞裝出一副傷口影響不大的模樣,為了讓自己不擔心。Icon知道在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比自己更兇險,他做什麼都專業,做誘餌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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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停了下來用手撐着膝蓋大口喘氣,他看着迷彩上滲出的血迹輕嘶了一聲,傷口已經裂開了,藥效正逐漸散去,每走一步都牽動了肌肉,感覺似乎傷口比處理前彈片紮在肉裡的時候還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景暝看了一下手表,今晚必須要熬過去,這樣隻要自己成功誘導了追捕的隊伍,這樣的話即使被發現也留給了Icon相對充足的時間。他摸出鞍包裡的嗎啡針劑,握在手裡遲疑了一會兒後又放回了原處,咬牙又鑽進了熱帶雨林中。
休整了一晚的白景暝不覺得自己在恢複,一夜驚醒了無數次之後,此時的他隻慶幸還沒有被發現。醒來後重新處理了傷口,不由皺眉看周圍的環境,在這雨林中即使是被Arthur極力吹噓的他們家族最新研發的,具有最強防水效果的繃帶也沒有能夠阻止水逐漸滲入傷口。傷口的情況看起來比昨天更差一些,白景暝在簡單的處理和包紮後又一次為自己注射了一隻嗎啡,吞了幾顆消炎藥後他安慰自己說馬上會好起來的。
他想讓自己打起精神,因為今天是決定性的一天,今天如果沒有成功逃脫的話,那麼明天自己恐怕也耗不起了。時間決定了身體和彈藥的情況,身體和彈藥的情況決定了一切。白景暝順着脖頸間的鋼鍊掏出了身份牌,他将不屬于他的那一塊咬在牙間,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再次消失在熱帶雨林中。
夜幕再一次降臨,白景暝卻沒有停下來休整,他已經沒有時間了,今天的幾次交鋒讓他的體力、彈藥和食物都消耗得所剩無幾,而從下午藥效消失後,腿上的傷也成了阻止他前行的利器,新增的傷口越來越多,下一步永遠更加艱難。隻是搜查的人數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正逐日增加,不時的雨也沒有再讓他們停下來休息,白景暝甚至感覺身後的人已經換成了更加有經驗的部隊,而且最讓白景暝頭疼的是在下午的搜查隊伍中看到了有經驗的老獵人。他不喜歡老獵人,他們總能抓住别人看不到的線索。
和着水白景暝将最後的一點幹糧吞進肚子裡,他抽出靴子裡的[狼牙],黝黑的匕首傳來熟悉的冰涼,他擰開後蓋将裡面白色的塑料藥瓶掏了出來。昨晚這一切,他忽然停了襲來,輕輕摩挲着刀身上的小篆,白景暝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涼:九年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隻有它仍舊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熟悉的黑色,熟悉的冰涼,讓人溫暖的冰涼。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将它握在手心,最後一次感受它的冰涼。
叢裡裡依稀的火光讓白景暝剛剛放松的神經再次緊繃,将[狼牙]放在一邊,擰開白色塑料小瓶倒出裡面最後的幾顆消炎藥,混合着鞍包裡的葡萄糖試劑吞了下去,隻希望這藥能迅速起作用。像變戲法一般,白景暝的手裡出現了一張存儲卡,他迅速将存儲卡放進塑料藥瓶,然後将他們一起塞進匕首柄中,最後将[狼牙]塞在巨石的縫隙之間,标記位置後将其掩蓋。
順利的話Icon應該已經上了飛機,他想。擡腳繼續,路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