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白景暝搖頭,見班長有些尴尬于是補充道,“我不會打籃球,足球的話倒是可以幫我訂一套。”
“呵呵。”班長覺得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抓頭笑了笑,“上周你一周沒來上課,出去玩了?”
“沒,有點事。”白景暝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王沐然三個字轉頭對班長說,“我有電話。”
“那我先走了。”班長走進下課的人流中,白景暝轉身往一邊的露台走去,按下手機的接聽鍵,“我是白景暝。”
“在學校,上午有課。”白景暝站在露台的欄杆邊看着下面移動的人流,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少天,“看情況,中午不确定,晚上有事。”
“那到時候再說。”挂斷電話白景暝仰頭看着陰沉的天,快下雨了,他不喜歡下雨,不喜歡這灰蒙蒙的天。
第三節小課的時候下雨了,白景暝轉頭望向窗外一看就是一節課,因為是英語課所以安妮坐在了最前排的座位,也因為是英語課老師不時關注着白景暝,可是明知他在開小差卻沒有任何辦法,安妮曾經笑着向白景暝轉達過老師的抱怨,某人攤手笑了笑表示無能為力。
快下課的時候白景暝收到了安妮的短信說中午學生會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吃飯,他看了看短信又看了看遠遠的那個被淹沒在人群中的熟悉的背影回了個[好]字,接着眼神轉回到窗外思緒也開始飄離。
下午沒課,草草地吃完中飯的白景暝并沒有急着離開,他坐在了教學樓的天台上。這個除了課間上來吸煙的學生這裡很少有人上來的地方,而現在,這上課時間這裡冷清地很。白景暝看着樓下三三兩兩結伴而過的A大學生,那是他曾經期盼的簡單而普通的大學生活。
他曾經覺得自己能給安妮所以她希望得到的東西,在她的身邊守護一生,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就這樣走下去,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夠是一種補償或者說一種替代。但是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這麼簡單,事情也不可能這麼簡單這麼順心如意。
他在等待,等待安妮的短信,他卻不希望等到那八個字,因為他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他給不了她要的,所以他撒謊了因為不想改變,不想失去。
白景暝承認最初接觸安妮是懷着一份愧疚和責任,他覺得這是自己欠Tony的,所以他盡全力滿足安妮的所有要求,給她最好的。如果在那個時候安妮說出這種的話,自己必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吧。她喜歡就好,難道不是嗎?那時侯的自己....
可是兩年後的現在,自己已經完全接受了她的存在,習慣她在自己生命中的分量,她對自己很重要,白景暝知道,但是她這次要的自己真的給不了。
若安妮再發短信過來,那麼自己隻能裝傻,因為無論是答應還是拒絕都不能維持現在這種關系了吧,以後見面變得尴尬,甚至因此變成路人?白景暝的指尖有節奏地敲擊着水泥地面,他不能答應,因為他知道那樣隻可能帶來更深的傷害,因為自己不能給她一個穩定的家。而他的拒絕無疑會帶來傷害。
自己果然是自私的,白景暝冷笑,從口袋裡拿出煙和火柴,華麗的單手劃火柴,深吸一口後他仰頭吐出悠長的煙圈,看着煙霧慢慢在空中擴散開來,他搖頭冷笑,自己從來都是自私的啊。
為什麼就不能答應呢?白景暝反問自己,隻要自己留在A市,這一切其實不會有任何沖突,隻是兩人的關系換一種稱呼而已。現在有不少人認為自己和安是一對兒,套用武軍晟的話來說,有些男生對自己的女朋友都沒有這麼好。
出國之後的計劃是為了變得更強,為了有能力保護她。而現在,自己是白家最受老爺子器重的四少,這個身份足夠給她幸福,隻要自己乖乖的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白雲杉其實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就像這次放人這件事他至今都沒有打電話回來責問,放在以前早就上罰了。
白景暝腦中突然萌發一種想法,或許自己本身就是自私的,保護安妮也隻是一個借口,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變得更強,從小就是這樣,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上次白雲杉觸碰到的底線不是安妮也不是Tony,也不是因為他更看重白景铎,隻是觸碰到自己那為所欲為的欲望。
白景暝甩了甩頭将這匪夷所思的想法甩出腦外,然後随手将煙擰滅在一旁。或許出國也并不是一種好的選擇,他眯起眼睛望着籃球場上玩得很HIGH的那群男生,在白家以這種趨勢發展下去也是一種比較好的選擇,比起出國之後的那套計劃風險性明顯更小,他突然發現答應她然後留下來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簡單的幸福容易失去卻難以找回,難道不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