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你這樣耗也耗了大半年,也沒看到什麼效果。”白老爺子放下了茶,拿起了一邊的健身器咔嚓咔嚓地轉了起來,“你就真的打算就這麼耗着?”
“我不知道。”白雲杉抿了抿唇,他真的不知道,他本以為很多事情可以通過訓誡來解決,他本以為過了這麼久很多事情會慢慢淡忘,但是現在的白景暝真的變了,随着時間失去的似乎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和信任。白雲杉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麼無助過,即使在失去靈靜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現在的白景暝就像他指間的沙,握的越緊流失得越快,但是也容不得片刻放松,無論如何它都在流逝。
“他現在很排斥你。”白老爺子這話說得很直接,畢竟大多時候他都不願意和别人繞圈子,“這事兒你得快點解決,再這麼耗下去對他對你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我沒辦法。”沉默了很久之後,白雲杉突然将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下來,他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長歎了一口氣,“我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
“所以你現在就放任不管?就由着他胡鬧?由着他給你臉色看?”對于白景暝現在對白雲杉的态度白老爺子多少有些不滿,對于白雲杉的處理方式那更是無法理解。
“我覺得,他大了,我也該放手了。”白雲杉這話說得極其不甘心,但是現在他真的隻有放手,白景暝答應他不加入法國外籍兵團也就不會走上傭兵這條路,這樣自己就放心了,這樣自己就滿足了。他有他的舞台,他有他的夢想,他長大了,他想飛。“我反省了很久,那件事情上,确實是我逼急了他,我太急了。”
白老爺子沒有說話,他沒有去打斷白雲杉的話,在他們兩之間的很多事情上周圍的人都是外人。
“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可能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當時他如果真想加入法國雇傭兵團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回來。憑借Arthur的家族勢力,我在幾天之内完全沒有可能找到他。”白雲杉一直不想承認是自己錯了,但是事實确實如此,“我把他打成那樣,他都還爬回書房中央跪着,他其實是向我認錯了,隻是不願松口。”
白雲杉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他是了解白景暝的,隻是當時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根本就沒有去管這些細節,“他把Mars當兄弟看待,他覺得如果自己道歉了認錯了,就對不起死去的Mars。”
“他以為我會和以前一樣,打完他之後幫他處理後面的事情,可是我卻沒有,我隻是把他逼到了另一個極端。”白雲杉試着為自己解釋,“其實我真的不會傷害安妮的,我隻是想吓吓他,但是我做的這件事情讓他不再信任我,換做我也會這麼認為的,明知道在乎卻威脅,怎麼可能會再信任?”
“這半年我試了很多方法,我給他定規矩,體罰他,獎勵他,關心他,我能想到的方法我都試過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任何反應。能找的人我也試了,都沒什麼用。”說起這個,白雲杉難免有些失落,“我給他寄東西,他都不去店裡取了。”
“别人的話沒用,那小丫頭的話還是蠻頂用的。”說起勸白景暝,白老爺子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也是安妮。
“….”白雲杉沒有說話隻是搖頭,機場白景暝和他說過的那句話他永遠記得,所以他不想産生任何誤解,“隻要他不走上歪路就好了,别的都不重要 。”
“年前我已經開始放手讓他自己做事,你應該也知道的。”見白雲杉點頭白老爺子接着說,“白家的規矩你也知道,你怎麼看?”
“從小,他就很好強。在基地的時候,成績就一直數一數二,那時候基地所有的教官都覺得沒有什麼是他倆做不到的,沒有什麼記錄是他倆破不了的。”回憶起白景暝的意氣風發白雲杉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那時候的SNOW是一個傳奇,那時候一切似乎都是完美的,想到這白雲杉不禁又有些失落,“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走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了。我不知道現在的他想要什麼。”
“前幾天你不是提起留學的事情?”白老爺子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這茬子事情,“你是不是仍舊不放心,想着把他留在身邊安心點?”
“沒,我隻是随口問問。”白雲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撒這個謊,可能是因為還是沒有決定是否放手讓白景暝自己飛,也可能是因為不想由于自己這麼一說破壞了他的計劃。他想出國留學并不是什麼壞事,何況申請的還是國際頂尖的商學院,隻是基地在北美的勢力一直被牽制,他的一舉一動再也不可能和現在一樣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