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若是被那剛出師的小子給打了,那麼有一天我們這些老骨頭突然不在的時候,你憑什麼壓得住他們?”白老爺子這話說得語重心長,“白麟堂的狀況你也慢慢了解了,黑白黑白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萬一真的那麼一天,你的威信何在?!”
“到那一天可能就會有那麼一些人,指着主座上的你,嘲諷道:那小子以前被我扒了衣服吊起來打過。”白老爺子這話語氣到位,白景暝也慢慢明白了自己今天下午的錯:天子與庶民雖同罪,罪可同罰可同,但是這執刑者絕不相同。
“景暝啊!”白老爺子站起來身,踱到白景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擺正自己的身份。刻在你手腕上的可是白家的圖騰,你是四少,白麟堂的四少!”
“是。”在這一刻白景暝第一次意識到手腕上那個精緻的紋身的特殊含義,他也明白了白老爺子對自己的态度,那絕不是簡單的放縱。他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責任,但是最先蹦入他腦海的隻有兩個字:糟了!
确實是糟了!白景暝把這次的事件看作是白老爺子的突然介入,這種介入明顯影響到得他的計劃。計劃一,計劃二,計劃三....任何一個版本的計劃都沒有考慮到白老爺子的介入,這個在白家說一不二舉足輕重的人竟然被自己簡簡單單地忽略掉了,白景暝現在真的很想抽自己!
“今兒個這事兒到明早也就算了,但是你若敢再犯,那我們就白麟堂祠堂裡見。”白老爺子放縱不代表白景暝可以放肆,權力和義務永遠都是相對的,得到和付出永遠也是對等的,在白家這是生存法則。
“是。”對于白景暝今晚的表現,白老爺子還算滿意,所以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了書房。
白老爺子把門這麼一關,書房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雖然可以看到窗戶外偶爾閃過的煙花,但是室内還是安靜的。白景暝第一次開始真正反省自己這幾個月的生活,安逸的生活容易讓人沉溺迷失,雖然知道隻是路過,但在不經意間總是會沉溺,那是人的本性,何況白景暝偶爾還發現自己還真的很适合這個圈子。沒有想象中的任何困難,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理所應當,自己就這樣成為了這個圈子裡很重要的一個人,就像以前在廢墟的時候一樣,很自然的,很順理成章的。不同的是,那時候自己是全心全意得去做每一件事,二現在知道自己隻是一個過客,這裡的一切對于自己來說都隻會是匆匆路過,除了某些特殊的人。
白景暝微微轉頭,看着窗外無聲的煙花,這三年,他過了三個不一樣的除夕之夜。
前年,和司馬泰一起在基地的别墅。
去年,和白家人一起在白麟堂的祠堂。
今年,一個人在白麟堂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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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還是沒有什麼新鮮的,白景暝沒有逞能,乖乖地坐在後排,半睡半醒的耳朵裡塞着耳塞,似乎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回來的路上也沒有故意折騰一個人回桂園什麼的,跟着車隊回到了白麟堂,大家問他什麼事兒他也都應着,回來之後匆匆吃了個飯,徑直回自己房間倒頭就睡。
等到白景暝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他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準備繼續睡,隻是躺了不到三分鐘又爬了起來,民以食為天,這家夥今天中午那頓就沒怎麼吃,這會兒毫無疑問的餓了。
推開門,穿過院子,睡眼朦胧地往廚房走去,到了廚房門口那眼睛還是半睜着。打開冰箱,找了好久才從大魚大肉之間找到了一包吐司,白景暝看了眼生産日期雖然是去年産的,但是還沒過期,于是拿了個碗盛着往微波爐裡一扔,接着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準備就這麼湊合着吃一頓。
“四少,您怎麼在這兒?” 這還沒吃兩口就有人推開了門,白景暝仍舊有些睡眼朦胧,于是隻是轉頭看了一眼繼續吃着面包喝着水。
“四少,您這是餓了吧。”進來的人卻沒有在乎這種無視,笑呵呵地把手裡的新鮮蔬菜往角落裡一放,“老爺今晚有吩咐的,幫你留着的飯菜呢。四少,您先别急,等幾分鐘,熱熱就能吃。”
白景暝答應着,嘴上卻沒停,實在是他真的餓了,先吃點填填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