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24小時後,白景暝才被帶到白傑在白麟堂的書房裡接受“審判”,書房裡的氣氛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白傑、宇寒、白雲松和白雲楓都闆着臉坐着,武戰和陸天明小心地站在門外,隻有白景暝一臉輕松的站在書房正中央,他的臉上有讓所有人憤怒和意外的平靜,他不害怕,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是我削掉他的小指,因為他毒死了Mars。我有他喂Mars牛肉的監控錄像,他和藥販子的聊天記錄,Mars的屍檢報告,以及他親口陳述的作案動機和承認毒死Mars的錄音。”白景暝一句話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了懸念,“并且白園除鼠使用的是籠子以及抗凝學的慢性毒餌,其主要作用成分是溴敵隆,這與報告中的四亞甲基二砜四氨不符。”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沉默,如果說毒品事件中白景暝的處事冷靜讓他們欣慰的話,那麼斷指事件中白景暝的冷靜隻能讓他們心寒。
白傑打量着這個最受自己器重的孫子,他還記得一年前就是在這裡,自己對他說,“因為你是特殊的,所以你是自由的;因為你的自由,你變得特殊。”自己延續他最後一年的自由,觀察他了解他,看他有沒有繼承白家的權利和責任,可是現在自己卻有些迷茫和懷疑。懷疑自己這一年間看到的白景暝的真實性,他表現出來的一切似乎僅僅是作為白家四少的白景暝,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隻是白景暝性格和行為中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最開始的紋身事件、一個月前的毒品事件以及剛剛發生的斷指事件,自己永遠也無法了解到這隐藏的一部分,無法了解他隐匿的性格以及處事方式。
單就這三件事本身白傑對白景暝的評價高過景字輩任何一人,即使是最穩健的白景铎比起他也差一大截,隻是最後這件事情中他表現出來的對白家的不信任和對同胞兄弟的冷漠卻讓白傑有些心悸,甚至有剝奪他繼承白家權利的想法,骨肉相殘這是自己怎麼也不願看到的一幕。
可是最後的斷指事件也是導緻白傑全面提升對白景暝的看法的最主要原因,從控制錄像帶到帶Mars屍檢,從棄車事件到安全屋的選擇,從收集證據到斷指,一切都在白景暝的掌控之中,他考慮到會有追蹤所以将車開入車流量大的地下停車場,選擇監控盲區進行換車操作;從與房東的租賃合同來看,安全屋的存在至少有半年之久,足夠的幹糧和水,白景暝這是在防備什麼?制造未看完監控錄像的假象,現在看來滿屋的酒瓶以及摔壞的筆記本電腦也隻是為了放松所有人的警惕;冷靜地搜集證據,最後确認及執行,這一切都避開了衆人的視線,隻能說很專業。
打電話給宇一鳴召救護車,及時的止血已經斷指的妥善保管,白景暝一切早有預謀但是并沒有想要白景昊的命,他應該也權衡過利弊得失。
“你用的是匕首?”白傑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對正中央的白景暝發問。
“是。”白景暝卷起右邊的褲腿,從中抽出一把黝黑的匕首,通體黝黑發出陣陣寒芒,這一問似乎已在他的預料之内,隻是他并不打算交出,隻是給大家看了看又收回去了。
“你想過後果嗎?”白傑聲音第一次變得低沉,眼睛也變得銳利,他看着白景暝重複問道,“你想過嗎?”
“想過。”白景暝并不畏懼,似乎也從未畏懼過任何,他看着白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不管是白景昊還是我。”
“好。”讓白景暝意外的是,白傑并沒有立刻宣布他将付出的代價,他隻是說,“從明天開始禁足,行動範圍僅限于白園,具體的處罰在我和你父親以及叔伯商量之後再通知你。”
“是。”這顯然不在白景暝的醫療之中,但是他在當天夜晚就随白傑回到了白園,由此開始他無止盡的禁足以及最讨厭的“等死”生活。
可是這種生活并沒有持續多久,也許是4小時,也許是12小時,在7月25日早晨白景暝沒有準時吃早餐但是因為有了前一天也是如此所以大家并沒有在意,但是等到中午的時候還是沒見到白景暝出房間,急了破門而入卻發現白景暝再次消失了,這次随之消失的還有他的錢包和護照,意識到白景暝可能出國的時候,白雲楓立馬聯系機場,還好白景暝現在用的信用卡是白雲楓的副卡,一查記錄買了兩張機票:一張北京一張英國,去英國的飛機已經于12:30在PEK起飛,他已經在去歐洲的路上。
聯系白雲柏,讓他在機場阻截,卻什麼都沒截到,人是到英國了,但走的并不是普通通道。白雲柏讓白雲楓别擔心,他也不是第一次到英國,況且和McArthur家族的小少爺玩得鐵着呢,不用擔心什麼。托白雲柏聯系McArthur家族,得到的答複卻是Arthur少爺出遊不在家,暫時無法聯系。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白雲楓總算是安心了點,但是三天之後再次去查信用卡賬單卻發現卡上分文不少,就算是在英國機場喝個咖啡也得花上點小錢,多少應該要有點花銷的。和白傑商量了一下,決定聯系白雲杉,聽聽他的看法,畢竟白雲杉還是最了解白景暝的人。白雲杉問清事情的緣由之後沉默了一會,說自己馬上想辦法,讓這邊等消息。
正在和Mike讨論明天怎麼玩的白景暝打開電腦看見有未讀郵件,點開收件箱看到郵件名的時候心已經慢了半拍,所以在 Arthur推開門将手裡的水扔過來的時候白景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水瓶與地面親密接觸順利破裂,白景暝過了三秒才轉過頭來,嚴肅地對房間裡正在嬉笑的兩人說,“大家祝我好運!”
“祝你好運,想好明天怎麼玩了?” Arthur叫傭人上來打掃房間,順帶幫白景暝帶一瓶水上來。
“說說,說說。”Mike很是興奮 ,白景暝從未讓他失望,明天肯定能盡興而歸。
“你這麼有興趣?”白景暝一邊打開網站,一邊挑逗Mike,“猜猜?”
“我猜是打飛碟?”Mike掃描了一下腦袋裡的關鍵字,給出自己把握最大的答案,呢喃着,“飛碟其實也沒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兵團測試?你還沒到年齡啊!”
“你也沒到年齡!”白景暝對年齡問題有些敏感,反倒是旁邊的Arthur留意了一下白景暝正在浏覽的網頁,“你要訂機票回國?某人不是說離家出走至少一個月嗎?算起來這還不到一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