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賽車比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不僅僅從結果看是這樣,甚至連白景暝自己都覺得能獲得一個第二、一個第三的成績已經很不簡單。畢竟對于以前的白景暝來說:戰争是職業,而賽車隻是遊戲和消遣,自己比較在行、比較在乎的遊戲之一。
從主觀原因來說,白景暝最近一年玩車的次數用手指數得清。賽車不僅僅是一種體力勞動,而且是一種對技術要求極高的運動。在飛速的賽車中,賽車手必須時時刻刻集中注意力,容不得一分鐘的分神、操作失誤或者判斷失誤,否則輕則丢名次,重則車毀人亡。其次出于安全考慮,車手必須穿着不透風的防火服,體溫極高,長期處于半脫水狀态,一場比賽下來減個2到3斤是小CASE。
另一方面,白景暝對這賽道是極其陌生的,一天的了解不足以讓他了解賽車的節奏,賽道的節奏。每一台賽車都是技師和駕駛者心血的凝結,在無數次改裝之後,他擺脫了量産的大衆單一,他開始擁有自己的性格和靈魂。白景暝,至少以前的Neo是相信這一點的,至少他認為Mars有。它心髒(發動機)跳動的頻率,它的各個關節(零件)的狀況都會影響到它的節奏,所以他會親自洗車,因為他認為這也是一個交流的過程。所以他更不允許别人碰它的車,當然Tony除外,因為Mars本來就是他和Tony的共同财産,他和Tony的心血結晶。
每一條彎道都有自己的節奏,在什麼地方入彎,以什麼樣的速度入彎,對于每一條賽道的每一個彎道來說數據都是不一樣的,這些數據都要靠車手自己在練習中搜索,在練習中感覺。當然,當你開的車不同的時候,這數據也會發生改變。Neo和Tony為什麼能在基地的賽道稱霸,主要原因是他們的成績足夠好,因此他們能有足夠的時間去練習,去尋找最佳的入彎速度,最佳的行車路徑,當然他們也投入了足夠多的Money。一天的練習時間,白景暝雖然已經對車和賽道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比起那些常年開着自己的“寶貝”在賽道上飛馳的車手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對于Neo來說,賽車畢竟是愛好,不是職業,也不可能成為職業。如果按專業水平來算的話,白景暝應該隻能撈個及格,就是所謂的初級入門。但是如果要說戰鬥素養,Neo就是絕對的精英,所以他能夠毫不費力地在Paintball的第一場比賽中就适應環境,找回感覺,這就是實力的表現。同樣,即使再給他三天的練習時間也不能獲得第一,至少在這條賽道上,面對今天的對手,用現在的車會是這樣的結果。
白景暝很清楚這一切,所以他并不是很沮喪。準确地說他現在還有些小興奮,因為轟鳴的馬達聲,因為飛馳的速度,因為他看到了比自己技術更好的車手,确切地說應該是比自己賽車技術更好的人,因為不管是作為以前的Neo還是現在的白景暝,他都不是車手,也不可能成為車手。
“你今天玩得挺HIGH。” Arthur将手裡的瓶子扔給白景暝,“你應該還沒有變吧,賽前純淨水賽後運動功能性飲料。隻不過找不到以前那些牌子的,至少Internet查不到那些牌子。”
“沒事。”白景暝接過,看了看生産日期不由笑了笑,連這麼小的細節都記得住,兄弟畢竟是兄弟。
“原來你也是喝别的牌子的飲料啊!”Arthur微微感歎,“我以前常想:見過挑的沒見過你這麼挑的。戰時可怎麼辦啊!”
“生活和工作應該分開看待。”白景暝咕噜噜地一口氣就喝了大半瓶,賽車果然是個體力活,“Mike呢?怎麼從結束之後就沒看見過他。”
“丢人!”Arthur自己打開一瓶飲料,咕噜噜地灌下一大口,“追星去了。”
“追星?”白景暝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追什麼星?”
“你也知道他那性格,以前是崇拜你,說你戰鬥素質好,心理素質好,賽車玩得好,文化成績好,總之對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Arthur深深歎了口氣,可能是壓力太大,基地長大的孩子的性格多少會有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說自己喜歡收藏手表,以前是由于經濟限制隻能剪各種手表的照片,現在是看到喜歡的手表就會想買下來,不買下來心理不舒服,重要的是幾個月以前,就沒在那幾個軍用手表品牌店裡看到自己不喜歡的。而Mike同學是個典型的“追星族”,看到“強大”的人就會崇拜,就像小孩子崇拜奧特曼一般。
“現在可好,有人打敗你了,而且你今天可以說是完敗,竟然連一個第一都沒有拿到。他那滔滔江水就這樣改道了。”說完Arthur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趕緊補救,“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
“确實是實力上的差距。”白景暝點了點頭,不禁回憶起比賽中的情景,“我在他後面跟了一段,他的路線從未出錯,每一個彎都很漂亮,即使有微小的失誤都會迅速補救,很漂亮!”
“你都說很漂亮了,那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Arthur拿這個搭檔真的有些頭痛,就不能矜持點,含蓄點嗎?
“Fuck!Fuck!Shit!”聽到這三個單詞的組合,Arthur閉着眼睛都知道是誰回來了,而且肯定是碰壁了。
“怎麼樣?”白景暝扔了一瓶水過去,Mike利索地接住,大灌了一口,仍舊是:“Fuck!Fuck!Shit!”
“怎麼了?我們的追星小子。” Arthur
“Fuck!Fuck!Shit!”
“Fuck!Fuck!Shit!”
“你再Fuck!Fuck!Shit!我就讓Shit的主人Fuck you!” Arthur也火了,指着怒火沖天的Mike吼道。
“Arthur你怎麼能這樣!”Mike可謂是一臉委屈,那表情就像小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去還被家長揍了一頓一樣。白景暝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安靜地用一種喝酒的姿勢喝着飲料,舉手投足之間都表明自己的态度:内部問題,自己解決。
“我就這樣,你斃了我?!”Arthur一硬,Mike便軟了下來。
“你隻要告訴我今天那個穿黃色賽車服的家夥的住址就可以了,我馬上從美國調一批人過來,扛着RPG把他們家炸翻!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敬酒不吃吃罰酒!” Mike比劃着,甚至還掏出手機撥起了電話。
“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綁到賽道上,開車把你壓成肉餅。” Mike聽到Arthur這麼一說,愣了一下,望着天花闆考慮了半分鐘,很堅定地說,“不會!”
“Shit!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Arthur說着就去找繩子,Mike這一下真的愣了,手機咔嚓一下從手中摔下來,也不知道光榮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