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是不知道呢?想過他的回答是“會”,也猜過他會否認的理由,但是就是沒有想到她會回答“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正如你當初所看到的,我不是一個很樂于助人的人,我也聲明過,我不會加入任何組織。所以,我堅決地說會,感覺有點奉承你身子是欺騙你。”白景暝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認真,“但是如果說不會的話,又有點牽強。”
“牽強?”安妮不知道這個詞用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如果,對于過去的假設沒有任何意義。不一樣的條件,不一樣的選擇;不一樣的條件,同樣的選擇;同樣的條件,不一樣的選擇。誰又知道呢!很多時候,條件和選擇之間并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那麼我今天拒絕你的話,話劇....”安妮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确,如果我拒絕你的話,你對話劇的态度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嗎?
“我說過我會盡力而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白景暝笑了笑,似乎有意緩解一下氣氛,但語氣卻不容置疑,“我有我的原則。”
“哦。”安妮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輪到自己來選擇了,答應或者拒絕。
“如果你不确定的話,可以慢慢考慮,或者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等到話劇結束之後再給我答案,沒事的。”看安妮一直緊張得不說話,白景暝說,“這件事我做得也有些魯莽,sorry。”
“哦。”安妮算是默認,但是馬上意識到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認為你用話劇來威脅我,我隻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選擇。”
“沒事。”白景暝的笑容是安妮從未見過的明朗,“我明白。”
“我真的很猶豫,你是第一個要認我做妹妹的人,答應你,你便是我哥哥了。”安妮攪拌着身前的咖啡,“答應你,你就是我哥哥了。這不是玩玩,這也不是個遊戲....”
“我知道。”白景暝攪拌着玻璃杯裡的冰塊,他很欣慰于安妮的猶豫。她也很認真,沒有把這件事當作一個玩笑。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開始喜歡這個孩子,單純的孩子,天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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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屋,玩具都準備好了,這周就去接Mars?”祁佳請假兩天,臨走之前再三交代不要進廚房,因為兩人在廚房的表現都過于驚險。
“這周日,你有時間嗎?”
“我沒事。”武軍晟發現白景暝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老實交代,拐賣了哪家的小妹妹?揚帆小區的那個,還是嶽小姐,或者說兩個一起?”
“我從不拐賣,而且還沒成功。”說話之間,白景暝正在發動嗅覺和視覺研究桌上的那盤涼拌酸黃瓜:綠色的皮,白色的肉,紅色的辣椒,蠻大的酸味。慎重考慮:吃還是不吃呢?
“你都開口了,還會沒成功?”武軍晟發現白景暝對自己身邊的涼拌酸黃瓜有點意思,“國外應該沒有吧。挺好吃的,試試?”
猶豫,猶豫,白景暝打量着那盤小小的黃瓜,用狙擊手的眼神。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五秒鐘,十秒鐘,三十秒,如果把黃瓜換成任何一種有生命的物體的話(三叔除外),恐怕都被白景暝的眼神逼到了牆角,“不要!”
“味道真的挺不錯的。”武軍晟夾起黃瓜,往嘴裡送,“酸酸的,很脆,配上剁辣椒很經典,開胃,而且這天氣吃着很舒服。”
白景暝聳了聳鼻子,再次确認空氣中彌漫的生黃瓜味,“不吃。”
“....”對面的武軍晟看着白景暝這一系列的表現,實在有些無語,不就是一盤涼拌黃瓜嗎,有必要這麼認真嗎?不吃就不吃,還考慮那麼長時間,還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盯了半天。攤手,白家的小孩都有點奇怪,最奇怪的讓自己碰上了。
“紅燒鲫魚。”服務生上菜,涼拌黃瓜事件終于告一段落。
自此,白景暝再次踏上了挑食之路,被打斷九年的挑食之路。
因為他發現沒有人會在知道他不喜歡生黃瓜的情況下,強迫他吃一個星期的生黃瓜。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不應該挑食,但是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也不應該吃味道大的食物,白景暝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