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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襲警是什麼罪嗎?”有了昨天的經驗,嚴隊不但讓人給白景暝上了手铐,還加上了腳铐,但是最讓嚴隊意外的是:白景暝沒有絲毫反抗。
但是安全第一。安全可是不容忽視的,還好昨天那一腳踢在膝蓋上,而且不重。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如果這小兔崽子昨天下手狠一點,自己的腳可能就這麼廢了啊;而且,這一腳如果偏上那麼一點,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中國目前為止并沒有明确地定義襲警罪,所以我不知道襲警是什麼罪。”白景暝這話一出,嚴隊頓時有些語塞。
“那你知道,”嚴隊看了一眼昨天的口供,“那你知道什麼是妨礙,妨礙公務罪嗎?”
“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并不知道在我身後、企圖襲擊我的是一名警察,我的身體隻是憑借本能反應做出了自衛。”白景暝看着一眼嚴隊,“我再次做出提醒,警方對我的連續審訊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我有權要求警方提供水和食物。如果你拒絕了的話,就違反了《公安機關執法細則》。”
“你認不認?!”嚴隊對正在做筆錄的警察使了個顔色,那警察點了點頭,“我先出去一下。”
“我承認我在昨天下午五點半左右,我和米樂等三人發生打架鬥毆事件,但是那也是因他們所起。而且你們也隻能留我二十四小時,因為《公安機關執法細則》中有明确規定....”
“規定你個頭!”嚴隊有些氣急敗壞,這小子就一直在繞自己,繞過來繞過去,不是什麼法規就是什麼細節,弄得自己像是被審訊的一樣。
白景暝不說話,他現在需要的隻是等待。
幾輛車緩緩地停在警察局門口,雖然算不上車隊,但為首的那黑色的賓利雅緻卻賺足了大家的眼球。挂A市牌照的賓利一隻手數得清,而這台黑色的賓利不就是....
跟着的兩輛車下來了五六個帶黑墨鏡,穿黑西裝的男人,這打扮、這陣勢典型的電影中的保镖形象。
“進去吧。”車門打開,四十來歲的男人理了理西裝,望了一眼東城區警察局的牌子。
“是,老大。”一行七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走進了警察局。
“白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人還沒有走到辦公樓門口,局長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來迎接。
“接人。”白雲松的語氣能好到哪裡去?白麟堂的人找了一夜,最後人竟然在警察局?!
“接人?”局長有些意外,什麼人值得白家老大親自來接?也沒聽說有誰報上白麟堂的旗号啊。局長忙對旁邊的秘書小聲囑咐了幾句,然後笑呵呵地說,“我看您是誤會了,這兩天也沒聽說有誰....”
“這是東城區警察局?是的話,就沒錯。”白雲松的臉色不是不好,是很不好,一言不發地帶着人進了辦公樓。
“白爺這邊請。”這局長看來被吓得不輕。
“請就不必了。”白雲松對警察局還算熟悉,“人呢?”
“白爺您要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前幾天正好....”米副局長從樓上趕下來笑呵呵地看着白雲松.
“茶就不必了。我家四少被兩位局長關了一夜,人呢?”這話一出,局長和米副局長都愣住了。四少?隻聽說過白家有大少,二少,三少和五少,沒聽說過有個叫四少的啊!不過不管怎樣,這小祖宗如果真的被關在自己這小廟裡,那今天就....
“小彭,快去查一下。”好煙好茶奉上,白雲松卻看都不看一眼。
大廳裡的氣氛有些詭異,旁邊的幹警小聲地議論着,什麼事情把這位瘟神給惹來了,這白家的人,哪是這破局子裡的人能惹的?!兩位局長在心中禱告:一定是弄錯了。
“白爺,這是昨天到今天進來的人的名單。”拿着小彭帶來的紙,林局笑呵呵地遞上。
“人呢?”白雲松掃過名單,手指停留在中間的一個名字上:白景暝。
“嚴隊正在審。”小彭這話一出,兩位局長的心就懸了,審白家的人,放在平時借自己十個膽子也不敢。
“林局長,帶路吧。”白雲松那語氣,就是在命令自己的一個下屬。
“白爺,這邊請。”林局一臉無奈,都這時間了,也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正在審問呢,等會。”嚴隊将電棍從水裡抽出,得意地站在白景暝身後,“要不要再來一次?”
白景暝臉色煞白,低頭喘息着。很久沒有嘗過被電擊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在“廢墟”的拷問課上。就是在那次任務之前,廢墟考慮到有任務有被俘的可能,給四人臨時加了一節拷問課,其間教官給幾人示範的常用拷問手法中有一例就是點擊。
“Tony。”熟悉的名字突然湧上心頭,強烈的自責掩蓋了一切。Tony,Tony落到敵人手裡之後是否也受到了拷問課上所說的種種待遇?
在訓練教程中曾經有着這麼一條:一旦确認有被俘的危險,一、毀掉狙擊槍。二、自殺。我們沒有選擇,因為我們是狙擊手,而且我們還是傭兵。
虐囚,嚴刑逼供。他們的發洩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們躲在暗處,射殺他們的戰友;我們一槍一命,帶給他們隻有無盡的壓抑和恐懼。
想過沒有?子彈的目标可能就是站在他身邊和你聊天的戰友,前一刻,他從高高興興地從貼近心髒的口袋裡拿出全家福,指着上面的人兒,告訴你:這是我妻子,她做的菜超棒,等着該死的戰争結束之後,我一定請你去吃大餐;這是我兒子,别看他小,我出門前他驕傲地告訴我:“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人,我會好好保護媽媽和妹妹”;這是我女兒,妻子說她現在已經會叫爸爸了。一切是那麼美好,但是,子彈呼嘯而過,你聞到淡淡的火藥味,你看到他倒在地上,抽搐着,左胸冒着血水,你聽到全員警戒,找掩護,有狙擊手!
正規軍被俘受日内瓦公約保護(雖然經常得不到完全執行),身為傭兵的我們卻是“非法武裝戰鬥人員”。嚴刑逼供是家常便飯,藥物麻醉也不是什麼大餐,不開口卻是唯一的選擇。因為開口的唯一後果就是死亡,不說話同樣也是死亡,與其洩露秘密還不如豁出命去拼一下争取一點生存的希望。
重傷,昏迷。自己甚至連Tony自殺的權利也剝奪了。不知道他曾經受過什麼樣的待遇,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怎麼死去的。
“來啊,再來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