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同情一下我們的白景暝同學。限量版?這些都是在美國轉機的時候,三叔扔掉自己那一大堆迷彩之後拉自己去買的;手表是生日禮物,倒真是還沒在國内上市的款;接送的車和人都是白傑安排的。真應該大呼一聲:我不是自願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不想惹事。”陳讓這句話猜得倒是挺對。
“所以呢?”白景暝并不否認,因為他确實不想惹事。
“你們這種人也是他們經費的主要來源。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沒有加入,那是件讓他們很丢面子的事情。”
“你的建議呢?”白景暝若有所思,“我應該選哪一個人?”
“我隻是建議你别加入莫汶而已。”
“謝謝。還有今天的話劇演得不錯。”白景暝笑了笑,轉身離開。
果然,剛回到教室,桌上就多出了一張紙條,隻有一句話:下午五點,羽毛球場見。署名是駱子傑。
白景暝自然沒有去,所以當駱子傑等了十幾分鐘後派人去教室找白景暝的時候,收到的确是一張紙,上面寫的是自己的名字。打開也隻有一句話:我不加入,順便幫我轉告莫汶。而這時候,白景暝正坐在駛往白麟堂的車裡,今天是周五,為了方便明天練功,直接住在白麟堂。
當駱子傑和莫汶、米樂約在大排檔見面的時候,白景暝正站在白麟堂的大門口。撫摸着門口的白石麒麟,白景暝想起了第一次來到白麟堂的情景,那時候的自己,還隻能摸到它的腿。
當三人叫來服務員點菜的時候,白景暝正被人領着往裡屋走。
當米樂和駱子傑氣憤地說自己招攬白景暝的經過時,白傑正向白景暝介紹以後教他武術和古文的老師,隻是讓白景暝失望的是,他們倆都不是當年告訴自己“學武先學德”的“師傅”。
當白景暝磨好墨,準備抄文的時候,三人正商量着怎麼教訓不懂規矩的白景暝。
“你的楷書寫得不錯,練了多久了?”宇寒看着紙上的字問道。
“七年,中間有間斷。”白景暝看了看紙上的字,似乎對自己寫的東西并不是很滿意,微微皺眉。
“會行書嗎?”
“會,一點。”白景暝沒有過多的解釋,白雲杉最初的目的很簡單:能讓白景暝寫得一手好字;到了司馬泰手裡,練字的作用則更偏向修身養性,靜心,讓他在這一筆一劃之中更加的沉穩。
“寫幾個來看看。”宇寒早已看過白景暝送給白傑的那套《史記》,對小楷贊歎的同時不免會有些期待。
“是。”白景暝也沒多說,從筆架上拿起筆,又是一行。
“不錯。”宇寒看着紙上截然不同的兩行字,若有所思,“今天就練行書吧。”
“是。”
“這規矩,你記住了嗎?”白傑翻看着白景暝抄好的堂規。
“是。”
“在學校還習慣嗎?”白傑指了指一邊的椅子,讓白景暝坐下。
“還好。”白景暝見白傑沒再發問,想了想說,“我記得您說過:我有一年的自由。”
“嗯,我是這麼說過。”白傑點頭,笑着看着白景暝。
“我能住學校嗎?”
“理由。”白傑的臉上并沒有白景暝意料中的情緒變化,他捋了捋胡須,仍舊微笑着看着白景暝,“說出你的理由,我也許會考慮。三兒應該也告訴過你:在白家,超出本人能力範圍的請求需要理由。”
“家裡離學校太遠,即使司機接送也要一個多小時,我想寄宿可能更加合适我。”白景暝所說是事實,每天來回的車程大概是兩個半小時。
“白園離一中确實比較遠。”白傑想了想,“你想住學校寝室還是老師家?”
“我想住宿。”
“不行。”白傑幾乎沒有考慮就否定了白景暝的這個想法,想了一會兒,“你不喜歡住白園?”
“不是,我隻是不習慣。”白景暝解釋道,“而且,我以前都是住宿舍的。”
“好吧。我再考慮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看着白景暝離開的背影,白傑再次打開了剛才抄寫的那幾張紙。
大家都說,自如其人。白景暝卻能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字體,規矩嚴謹的小楷,鋒芒畢露的行書,到底哪一種反映的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呢?
白傑捋了捋胡須,他果然還是想搬出去,時間甚至比白雲杉預計的還要早。
讓不讓他搬出去呢?這是個問題,這也隻是個問題。承諾過的自由執行起來絕不簡單,自由的度更加難以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