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江歸提前到了食堂打好兩份飯選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
因為江歸上午有課,不能陪阿枳去,所以約好了談完正好在飯堂見。
過了一會,阿枳如約而至。看面上的表情,江歸猜測應該是個好消息。
江歸選的位置雖然有些遠,不過周圍幾張都沒人,阿枳一進來就能看到。
終于落座,阿枳隻覺得渾身都累,往嘴裡送了幾口白米飯就開始跟江歸訴苦。
“有這麼累?”
“開什麼玩笑,肯定累啊!我緊張的滿手汗,差不多把孤兒院逛了個遍。”
江歸當然是開玩笑的,隻是為了讓阿枳放松一些。現在這個狀态就很不錯。
随後,他們便開始聊起面談領養的事。
一到這個環節,阿枳就莫名自信起來,神秘地問江歸是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還有壞消息?我以為你那表情會全是好消息呢。”
阿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别多問,先聽哪個。”
“先苦後甜,那就先聽壞的。”
阿枳就知道江歸會這麼說,就把今天早上的事縮短了說給江歸聽。
大概聽完,江歸奇怪地“嗯?”了一聲。“他條件還挺好的啊,怎麼也沒被看上?你不行啊。”
“還有好消息啊,聽不聽了?”
“行行行,聽聽聽。”
身旁的人卻邪乎乎地笑了笑,然後左右環顧了一圈,手掩着嘴,然後貼到江歸耳旁叽裡咕噜說了些什麼。
江歸卻一瞬間感覺大腦宕機。啞了半天就吐出來一句:“怎麼會是你……”
“是吧,我也不敢相信人家會看上我。本來都因為到了約定時間快走了,我就說了個名字留了主教的電話,她忽然就不走了,一下子把電話挂掉後就開始問關于我的。”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說了啊,接着她就問我要不要跟她走了。我就說需要先跟主教聯系一下,決定好了會讓主教轉交給她的。”阿枳手撐着桌面,夾了口肉送進嘴裡。
江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太大反應,生硬地往嘴裡也送了一小口飯,沒有繼續接話。
他并不是因為嫉妒阿枳被領走,隻是在疑惑為什麼會聽到阿枳的名字後突然改變主意,了解完後還問阿枳要不要跟她走。一般這種富人家的時間都很金貴,就連原本是約好了夫妻二人一起來,也因為工作原因隻有一個人來了。如果是沒有自身認為有價值的人,是不可能輕易做出打亂後續日程的決定。
阿枳這個名字難道有什麼深意?還是他是他倆失散多年的兒子?
鬼都不信。
江歸說話說着說着不答話也是常有的事,阿枳也不會因為這而掃了興,吃一口又跟機關槍一樣叭叭叭個不停,還自顧自地把江歸那份也說了。
在這方面,阿枳可謂是模仿得出神入化。
不說别人看來,就連江歸都會佩服這人簡直把語調都一比一還原,就是有點欠。
“江歸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啊?”阿枳托着下巴,毫無胃口地咀嚼着一根菜葉子。
“江歸”直挺着背,吃了一口白米飯,清了下嗓子,道:“随便你。”
“那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帥才看上我的。”阿枳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空氣。
“自戀。”
“自戀。”兩個人同時對視。江歸氣笑了。
阿枳一下子坐起來,這下眼睛是真亮了。等待誇獎目光像一根針一樣要把江歸的臉紮穿。
除非江歸當場把眼珠子挖掉,不然不可能看不見他那損樣。
江歸低頭吃完最後一口飯,真當沒看見一樣轉身就走。
“哎哎哎!江歸你真絕情!誇一下啊!”阿枳也趕快吃完追上了江歸,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來面談的細節。
那人像是忽然被點醒,才開始問他決定好了沒有。
“這次不随便我了?我們家小歸還是蠻關心父親的啊。”阿枳無疑挨了江歸一腳。
這人經常對江歸随地開玩笑,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根本不像晚上能因為第一次面談緊張地睡不着還要抱着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