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型差距讓阿枳隻能被動挨打,本能地護住頭部,接着趁富齊沒力的空隙反壓過去,把剛才挨到的拳頭悉數奉還。
“他才不是掃把星你個死肥豬!”
二人争持不下,誰也不肯退一步。就在局勢即将演變得更嚴重時,江歸把目瞪口呆的小跟班用力撞開,跑去找來修女,才把糾纏着的兩個人扯開。
阿枳和富齊都被罰了處分,尤其是阿枳。因為第二天就在用餐時間打架,被主教嚴厲訓斥了一邊,還罰他關在禁閉室一天和打掃衛生。
雖然二人受處分的是他們倆,但最過意不去的人卻是江歸。他知道阿枳為什麼一瞬間會撲上去,就因為那句“掃把星”。但不能平的,這些事在江歸眼裡看來是家常便飯,在阿枳眼裡便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侮辱。
這件事因自己而起,本該他也受罰,但主持有意地偏袒自己,不會讓阿枳産生自作多情的心理吧?
去還是不去?
就在江歸腦子裡兩種對立的想法即将打起來時,理智讓他決定還是去看看那人。
他向老師請了假,趁着沒人注意,他悄悄地到醫務室拿了幾個創口貼,又摸到了禁閉室門口,敲了敲門,拉開了一個縫。
禁閉大門由一條鍊子鎖着,隻能拉開一點縫隙看到裡面。
“哐哐”的敲門聲從禁閉室外傳來,接着被拉開一條小縫。
“你怎麼來了?現在是上課時間”阿枳趴在那道小縫上,看着門縫裡江歸的小臉。
對,來贖罪。
“我來給你送點東西。”江歸從一個小包裡翻出四五袋餅幹,然後從門縫裡塞了過去,阿枳一同拿到的還有幾個卡通創口貼。
“為什麼給我創口貼?”阿枳看着手上粉嫩嫩的卡通創口貼,又看了看江歸。一雙桃花眼彎彎地,溫柔地望着他,像昨天那樣用無聲的溫暖融化着這塊凍手的寒冰。
“……昨天你是因為我才跟富齊打架受傷挨處分的,主教有點偏心我,所以我沒挨處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我悄悄從醫務室拿了幾個。”
“沒事,我媽說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而且是他先罵我們的,所以你我都沒有錯。”
好一個男子漢大丈夫。
“可你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去跟别人打架。”
“……為什麼?”那人捏着創口貼的手一頓。
“這種事在孤兒院很常見,沒有必要演變成鬥毆。我也習慣了,你要是因為你自己被取外号要打架,那倒還說的過去。”
“那你就甘願讓他叫?憑什麼。反正我不喜歡聽。與其聽他在那裡胡言亂語,我更願意手動讓他閉嘴。”
……你還真以為你打得過他!
得了便宜不賣乖。
門縫對面的人思索了一番,道:“嗯,好,我知道了。”
“好什麼?”
“如果你以後還跟别人打,我會幫跟你主教解釋,讓他罰輕點。”
阿枳:?
“不放心嗎?那就别
江歸還想說什麼,但眼光敏銳地掃到了某處。“啊,巡邏的人來了!你快貼一下吧,我得先走了!”說完,江歸又朝遠處瞧了瞧,回頭看看阿枳,拎着小包快步走了。
阿枳看着漸漸遠去,直至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他撕開餅幹的包裝紙,咬了一口,是草莓夾心的。
這家夥,看起來冷冰冰的,竟然會喜歡吃草莓夾心的餅幹。
明明還有其他口味,你自己挑的草莓。
甜膩的味道沁人心肺,夾心融化在口腔中,莫名的還有些酸澀。雖然看起來有點不聰明,但這樣的家人……好像也挺不錯,阿枳想着。
江歸跑到拐角躲起來,确定沒人發現後,又悄悄地往禁閉室的門口看了一眼。
阿枳還沒拉上門縫,他撕開餅幹的包裝袋,咬了口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扯唇一笑。眼角被帶動着也彎了下來,就連那傷口都像有心添上的一般,透露出一股病态的美。
以後要是有人來要他的聯系方式自己一個收一百塊就當補償了。
飄窗旁,中年人抖了抖煙灰,暗色的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意,一旁的牧師低着頭,身體止不住地抖,“主主主教,要把“不用,我有把握。”
奧賽攆滅了煙頭,視線挪移回辦公室内,除了牧師,還有一位身着黑衣,靠着沙發的女人。“滾出去。”“好好好好的。”牧師恨不得立馬裝翅膀飛出去。
“主教,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女子開口,語氣中帶着些許諷刺。“怎麼了孟盂女士,你有做什麼讓我生氣的事了嗎?我猜并沒有,你一向聽話,不是嗎?”中年男人頭也沒擡,專注地看着手中的資料。
……
“奧賽,你真是惡心至極,你不得好死。”
“随您怎麼說,開心就好。我不在乎。”
“……滾出去吧。”門被轟地關上,蕩起一陣風,吹散了沙發上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