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回遠行,運氣着實不好,碰上小型獸潮受了重傷躲起來,遇到個遊曆的師兄才不至于屍落獸群。那人将他送回銘宗,紫雲聽到動靜匆匆趕來,将謝禮交給那位師兄,罵罵咧咧給他冶傷。
“你說你,跑那麼遠幹什麼?修為又不高,除了添傷丢命還能幹什麼……”
他自覺理短;很明智的未言一語,直到紫雲幫他抹背上的傷徹底耗不住:“不不,不用了!我叫師兄幫我!”
“你師兄忙得很,叫他有什麼用,可以超度你?真是的你有什麼可羞的,·以前還是我來照顧你和陳非,還有,我是醫師,這都要羞還要不要命啦?”
聽着對方絮叨到師妹身上,他無力開口道:“我受傷之事,還望師姐不要告訴她。”
紫雲呵呵笑了幾聲,似乎是冷嘲熱諷道:“你真是自作多情了點,人家陳非這麼久都沒問過你的蹤迹,我都不确定她記不記得過你,整天木着一張臉像個木頭人一樣,被人打了也不會哭,哪怕嚎幾聲引那些人來也好……”
他聽到此處都躺不住,立馬起身,結果高估自己牽扯上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紫雲吓了一跳,叫道:“你着急個什麼勁?!就你這個身闆現在又不能幫人讨回公道。人家可不像你那麼傻,出手的勁可狠了,把那些人打的鼻青臉腫,長老過來的時候都說她是個練體修的天才呢!”
他松了口氣,說:“然後呢?”
“然後他們都關了禁閉,畢竟是他們理虧,過幾日才能出來,至于陳非,她自然沒事。”紫雲沒好氣道,“你這段時間就好好休養,别想着偷偷去找陳非,别再扯裂傷口,不然什麼大羅神佛來了,也救不了你。”
他便隻能碰碰鼻子,應下了。
紫雲往桌上放了些瓶瓶罐罐,仔細排放好,臨行前千叮萬囑,還拜托了同寝師弟照料,這才安心離開去忙自己的活。
他趴在床榻上休養幾日,背上的傷漸漸結痂,有點癢卻又不能撓。
這一陣子除了幾個相熟的師兄師弟來慰問,愣是沒能見到師妹一面,心裡不免有點空落落。
今夜同寝師弟有事不歸,他夜間起身,慢吞吞移位坐下來,心不在焉的塗抹前面的傷疤。
不久,門“咔吱”一聲被推開,縷縷涼風吹拂進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門又被迅速關上。
他以為是師弟夜行歸來,于是就請對方幫忙給後背上個藥。
對方輕飄飄的沒有聲響,沒應聲一句,拿起藥罐幫他塗抹背傷。
指腹沒有往常的老繭粗糙,細膩得讓他有幾分不适應。
他回頭一看,目瞪口呆,幾乎要跳起來披上衣衫,衣袖卻被人扯住,很輕,但就是讓他僵在原地,沒有動作。
“師妹,師妹怎麼來了?”他有些結巴,手還抓着半挂在手臂的衣領,衣衫不整,有點羞赦,“這抹藥,抹藥的事情就不勞煩師妹了,師妹還是回去……”
師妹低低念了他一句稱謂,又道:“坐下罷,師兄。方才路過此處,見到胡師兄,聽他提及師兄受傷,特來探望。”
“我、我自己來便可。”
“背上的傷師兄又怎可如此輕率,煩請師兄坐下。”
他讷讷坐回椅子上,陳非點亮蠟燭,屋内燈光明亮,他幹巴巴的扯出幾個話題,師妹雖不鹹不淡,但都應了,倒讓他頗為驚喜。
他尚且記得師妹小小個的時候,是誰叫也不應,還時常夢魇睡不好覺,他有時起夜睜眼,就能瞧見角落裡小小的一團,烏黑的眼睛盯着門口,看上去還真有幾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