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非心中頗為驚駭,心神動蕩。
白袍道人愉悅的哼着歌,又晃了一下鈴铛,陳非緊緊捂住雙耳,心神卻像又被沖撞了一次,折騰的死去活來。
“沒用的。”白袍道人笑道,“這東西可是個大殺器,用在千軍萬馬身上都算是有點浪費了,用在你身上吧……你說我多擡舉你啊。”
千軍萬馬?怎麼可能會有兵器能讓一人挑遍千軍萬馬的……
蠢蠢欲動的鎖鍊又出現,向菟絲子一樣,慢慢的伸向她,纏繞住她的脖子,像是報之前的仇一樣,十分緊束,若是換個修士或者人,便是能将對方深深地束縛緻死。
可陳非如今占據着怨女的身體,怨女幾乎是個怨物,不需要呼吸不懼生死,對于這種緻死的方法,除了感到痛苦之外,根本就死不了。
這可苦了她,感覺十分痛苦,偏偏不能暈厥過去,更不能直接換一具軀體。
白袍道人啧啧幾聲,伸手要去拿那隻簪子:“你看,還不是被我拿到手了。”
白袍道人靠過來的時候,威壓十分強大,還有一種揮之不散的腐爛和血腥味,頂着張斯文溫爾的臉,笑起來卻讓人感覺到生理的不适。
——不可以,不可以被拿走!!!
陳非腦海裡有無數種聲音,仿佛有人用血刻在了腦海裡一樣,聲嘶力竭,刻骨銘心。
靈魂被人拉扯出來的一瞬間,一陣耳鳴,像是被人抽走了一縷神魂,陳非什麼都反應不過來,等到神魄再次因為鈴铛而受到創擊,你居然又回到了怨女的身體裡。
而怨女一隻手拿着簪子,身上傷痕累累,正在拼命的奔跑,因為轉換了靈魂而稍稍緩慢了動作,陳非又拼了命去跑。
怨女居然掙脫了鎖鍊,把白袍道人強奪的東西又搶回來了!
陳非趁機感受了體内的靈魂和怨力,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又飽受那個鈴铛的神魂攻擊,如今撐到現在,完全是靠着簪子的那口氣。
恐怖的氣息在身後,盡管她也是深受重傷,但依舊不敢喘息半步。
但她們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白袍道人在身後看不見蹤影,但那股氣息如影如随,一點也不急躁,必定是對獵物有絕對的信心,陳非感覺自己就像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中,對方就像在逗小貓小狗一樣,欣賞着自己狼狽逃竄的樣子。
山林根本就沒有可以藏匿的地方,怎麼辦?!
不不不,冷靜!
陳非掠過四周,試圖尋找出路,出路出路……逃是逃不過的。那白袍道人法寶衆多,修為也高深,更是一個惡劣的魔族,說不定待到她筋疲力盡之時,對方會慢悠悠的走出來,愉悅的欣賞着自己。
簡直像猴一樣被戲耍,絕對不要這樣子!
更何況,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拿到東西就罷手的善類,吃了她都是小事,怕就怕在不肯給個痛快。
可現在又能找到什麼出路?
陳非突然靈光一閃,秘境通道!
對!秘境通道!!!
隻要跑到秘境通道裡面去,任對方再有多大的能耐本事,再有多少法器都沒有也奈何不了她!
可是……陳非捂住心脈,又吐了口血:可是,該死的!她根本就找不出秘境通道出現的規律,原本還有一個羅盤可以勉強一試,看東西好今根本就不在她手裡!
還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憑自己的氣運嗎?倘若主角或者配角在這裡,未可不能一試,她根本就沒有大氣運,是一個炮灰!
可惡啊!!!
哪怕是一個配角也好啊!!!
明明甯尋生——陳非忽然笑起來,對啊,甯尋生……
她朱唇輕啟,念着什麼法術,簪子浮空于前方,空氣中流動起不正常的力量,隐隐扭曲了場景。
一條鎖鍊快如閃電般刺穿陳非的胸膛,陳非嘴角流下血液,但她沒有停手,現在這種情況,停不停手,都隻有死路一條,不停手,反而還能有一線生機。
“以吾之血,以吾神魂自燃為代價——”陳非低語,指尖抹開嘴邊的血,抹畫出一個簡易的圖案。
“開!”
在她不遠處,立馬出現了秘境通道,可惜最多隻能容下半個身體,還是太勉強了。
陳非咬牙切齒沖過去,雙手強行把那個通道往外擴開:“給我開!!!”
秘境通道不斷的被她往外擴張,陳非腳下一個踉跄,倒了進去,臨了還把插在心口的鎖鍊給抽出來,反手摧毀。
通道在容納了陳非之後,就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閉了,白袍道人趕過來的時候,除了一灘血迹什麼都不剩。
白袍道人嗅着空氣中流動的氣息,“哈”了一聲,撫掌大笑:“原來是這樣,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