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打量她片刻:“自然,做人做到底,帶我去書閣吧。”
書閣的門口有兩個侍從,估計是怕重蹈覆轍。進去的時候,許以也在,他拿着一本卦書,聽到聲響擡起頭。
“陳道友來了。”許以先打聲招呼:“就等道友挑選了書。”
“許道友怎麼知道是我?”
“以靈代目,小手段而已。”他側頭:“還有另一位……身形似乎不是你師妹,林夫人?”
女人搖頭:“仙長,我不是林夫人了,不必這般叫我了。”
許以小聲“啊”了一聲,抿嘴露出微笑:“原是如此,失敬失敬。”
女人緩緩走到一個牆架,指着上面落了灰的書:“在那裡,在往右邊第七本。”
陳非掐了個手決,牆架上的書微微發着亮光,然後抽出來一本書,緩緩飛向陳非手中:“多謝。”
許以問:“道友隻要這本書嗎?”
陳非拍去書面的灰:“是,隻要這本足矣,剩下的随兩位挑選。”
“楊道友已經走了。”
這個陳非倒是不知道,不過也不在意:“原是如此,眼見各宗比試臨近,他先回去也正常,畢竟他可是空雲宗的翹楚。”
談話沒聊多久,等到沈清找過來的時候,她們就準備離開。林夫人已經回去換了一身衣服,臨走前見了林老爺一面,不過談話不太愉快,陳非在外面都能聽到林老爺叫林夫人的名字:“仰月!”
“讓仙長久等了。”
陳非沒說什麼,也沒什麼好奇的,帶着人出府,林桑出來相送,臨了給林夫人一袋銀子:“林家終歸是對不起你,讓你平白受了這冤屈,這些是盤纏。”
陳非在一邊看着,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拉着沈清快步離開,沈清問:“等一下,等一下,你走那麼快幹嘛呀?我跟不上。”
“快點走。”
不過幾刻,林家空蕩蕩的大院出現了一個人影,随之而來的是飛舞的藍色蝴蝶。
“數據顯示就在這裡了。”
她旁若無人的走去書閣,這一路上竟然沒有碰到一個人,就像一個幽靈一樣來去無影,直徑打開書閣大門。
她無機制的眼睛環顧四周:“并不在這裡。”
她似乎在安撫着什麼人,外面的天氣開始烏雲遍布:“無論在哪裡,都會找到的,請不用擔心。”
于是外面的烏雲逐漸退散,露出微光,靈蝶扇動着翅膀,圍繞在她身旁,然後人又悄然消失不見,一切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陳非要帶着沈清回山,沈清在路上詢問:“我們要躲誰嗎?為什麼那麼急?”
“躲那個人,再不走急一點,你我都要葬送在那裡。”
“那個人……是誰?”
“天道的耳目。”陳非闆着臉道:“她是天道的傳授者,說的好聽點是天道派來的使者,聽從天道的旨意為所有人傳達福禍,以此來避免。”
“那,往難聽了說——”
陳非沉默片刻後,說:“是工具。一個用來确認劇情是否完好無損的工具。我們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林府,林夫人也不可能會和離離開,一旦這些是最重要的劇情轉變,她就會出現用各種手段以确保劇情正常。”
她打了比方:“她就像一把木梳,你需要用它來束發,正常的使用,但也不是非它不可,你同樣可以用手束起來,隻是看起來會不大美觀而已。”
“現在隻能慶幸林府無關陸蕭的成長,沒有讓她注意到我們。天道對于輪回很反感,祂無法化身來到這個世上,卻可以用天災來警醒其他的人,林家祠堂的火就是這麼燒出來的,祂無意間探查到這邊的劇情有誤,所以就需要用天火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等等……”沈清咂舌:“林夫人……原本的結局是什麼?”
陳非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沒有認真看過天書嗎?她在林家承受着被猜忌的壓力,最後沒等到人就選擇了自盡。但是這還隻是衆多輪回中絕大多數的死法,在被誤解和猜忌的壓力下,她承受了十幾年,早就是不堪重負。”
“死,對于她身上永遠被誤解被放棄利用的枷鎖,也隻是微弱的釋然,不會是解脫。”
沈清愣愣的看着她的臉,陳非以為她沒理解透,也沒有逞強,在鎮上給她買了糖塊。
沈清拿着專有糖塊的袋子,收了點力抓緊,其實她不是不能理解,就是想知道,林夫人沒有帶着記憶都是那麼痛苦,那陳非有那麼多慘死的記憶,會不會痛恨?
沒有答案,無論是多少年以後都不會有答案的。
師兄站在宗門口一側,見到她眼睛一亮:“師妹你回來了。”
陳非有些疑惑:“師兄,你怎麼站在這裡?”
師兄撓頭,無奈道:“接了個看守的任務,最近幾日外面下雨,有沒有被吓到?”
陳非歎氣:“沒事,我之前還記得你不喜歡這種任務,說很無聊。”
師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