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似乎是病了,一直捂着胸口,額頭出着冷汗,始終一言不發咬緊牙關,楊青嶼簡單把脈,并沒有發現。
許以看她的臉色蒼白,問沈清:“你師姐可有什麼舊疾?”
這一句就把沈清問懵了,不是,陳非有沒有舊疾她怎麼知道?看之前也不像有的樣子,于是她搖搖頭。
“那就奇怪了,她的脈搏沒有問題,卻一直捂着胸口……罷了。”楊青嶼拿出藥瓶遞給她,道:“裡面是還靈丹,用以修複靈力,先帶她去休息吧。”
許以點頭,扶住陳非低聲道:“失禮了。”
陳非微微歎了口氣道:“多謝。”
沈清帶着他和陳非回到客房,許以站在客房門口有些猶豫,陳非靠在門欄:“我又有些力氣了,道友不必覺得為難。”
“在下的客房就在隔壁,如果出事了的話,可以過來找在下。”許以蹲下來對着沈清說。
沈清點點頭:“謝謝。”
陳非眉頭皺緊,搖搖晃晃地走進房間,差點摔在桌子邊。
沈清聽着聲音吓了一跳:“陳非?!”
陳非倒在床上,像是被誰死死捂住了呼吸,于是張大口拼命呼吸。沈清站在床邊,要伸手碰她,被躲過去。
陳非勉強分了神跟她講話:“沒事,你最好别碰我,不然我會控制不住動手,你就好好呆在這。”
說着她拿下腰間的袋子,遞給她:“裡面有辟谷丹,還有一些防身的符紙,小心點。”
沈清顫顫巍巍的拿過這個袋子,這番話怎麼那麼像交代後事啊?
“陳非,你不會真有什麼要命的舊疼吧?”
“别吵……”陳非捂着胸口,聲音十分虛弱,似乎暈過去了,而後房中一片寂靜。
這幾日的天氣确實不太好,到了黃昏就開始下雨,雷聲轟鳴,沈清倒水的時候還被吓了一跳。她回頭看床上的人,陳非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睡得有些沉,剛剛那一聲巨雷響起之後,像是有應激反應一樣抖了一下。
夜間許以也過來過,看了陳非的臉色好了一些,把給沈清的糕點放在桌上就出去了。沈清咬住糕點,喃喃自語:“怎麼感覺這個小哥對陳非有點意思呢?可惜,之前沒見過他,估計也是個炮灰。”
要休息的時候,沈清就睡在卧鋪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靠近,一聲雷鳴驚醒她,滿頭大汗的看着面前的人:“陳非?”
陳非目光渙散的盯着她,沒說話。
沈清喘出一口氣:“你吓死我了,醒了,怎麼也不叫醒我?你,你怎麼了?”
“在哪裡?”
“什麼?你說什麼?”沈清皺眉道:“不對,你到底怎麼了?”
陳非起身要出去,漫無目的環顧四周,沈清連叫了幾聲都不回應,簡直就像失了神一樣。
沈清慌忙拉到她:“你要去哪裡?”
陳非推開她,往外走,外面下的雨很大,直接淋濕了全身,她全然不在乎:“她在哪裡?”
沈清早在她出去的時候,強硬的把她拽進屋子裡,聽到這話,有點奇怪:“誰?”
“仰月……我在哪裡?”
“仰月是誰?你到底在說什麼?”
陳非沒有理她,目光有些渙散。她扶着頭,臉色蒼白,就像要随時倒下來一樣。
她的聲音低沉,沈清湊近了去聽,她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陳非?陳非!”
門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湍急而壓抑,閃電帶來的一瞬間的光照映爍非蒼白的臉。
一道黑影像藤蔓一樣攀附在陳非脖子上,仿佛要勒緊脖子。沈清看得目瞪口呆,正要上去一把扯住那樣東西,突然覺得小腿一涼,低下頭一看,影子伸出小觸手卷曲着她小腿才回過神來:“你,你你,你是陳非身邊的那個……”
一隻手捂住她的嘴,陳非單膝跪着,一隻手捂住胸口,額頭冒冷汗,目光也清明了很多。
“你,你到底怎麼了?”
陳非隻是搖頭,說:“我沒事。”
影子已經回歸地面,仿佛從來沒有出來過。
外面雷聲轟鳴,陳非狠狠一抖,像是被冷到了一樣,沈清連忙幫她拿了床被子披在她身上:“你好端端的出去淋雨幹嘛?待會要發燒了怎麼辦?”
陳非咳嗽了幾聲說:“傻子,修士修靈氣以健體,比尋常的人體質好,倒是你,隻短短入氣幾天,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
“你剛剛說的來不及,是什麼意思?”
陳非正要開口,門被敲響,沈清去開門,是撐着傘的許以。他雙目覆蓋着白布,卻準确無誤地面對着沈清:“我聽到聲音,是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