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遠在s市的元霖,根據受害者的描述,畫出了綁架犯的樣貌。
杭之景和易捷帶着人重返靈佛寺,确認了這個綁架犯正是一個月前才來寺廟的法明師父,但巧的是,昨日清晨早課後,衆人就再沒見過法明,不知去向。
易捷氣不打一處來:“少了一個人,你們一天都沒發現?昨晚上我們來搜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
一個年輕的僧人開口:“阿彌陀佛,法明來靈佛寺時間不久,與我們師兄弟并不很熟。他性子有些孤僻,時常找不見蹤影。”
“來這裡不久?剛出家?”
僧人搖頭:“不是,法明以前在其他的寺廟修行,因為受到排擠,所以經寺裡保安引薦,來到這裡。”
杭之景挑眉,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看來寺廟裡也算不上方外之地。”
僧人有些羞愧,低頭念着佛号:“阿彌陀佛。”
“那個引薦他的保安呢?叫什麼名字?”
回話的僧人面有愧色:“叫郭雲飛……但幾天前,他請了一次假,之後就再沒來上班,我們還以為他嫌棄保安的工資低,不想幹了。”
易捷:“……”
過去的十二小時,易捷的心情大起大落,從一開始,忙活半天,案子還是毫無進展的低潮,到突然之間,三個失蹤的遊客都找到了,而且都還好好的活着的高峰,再到順着受害者這根藤,向上摸綁架犯,結果摸到一個失蹤一個……
易捷抱着手臂,搓了搓有些冷的胳膊,輕輕歎了口氣。
希望能順利找到郭雲飛,不然這運氣,可真是跌到馬裡亞納海溝了。
杭之景帶着幾個兄弟先行下山去郭雲飛的住處抓人,易捷帶着剩下的人手,對法明居住的宿舍和郭雲飛工作的保安亭進行搜查。
宿舍裡,除了被褥,所有的私人物品均已被帶走,看起來走的雖然臨時,但并不慌張;保安亭裡,東西都還在,警方們在一件挂起來的屬于郭雲飛的制服口袋中發現了一把鑰匙,經過比對,正是可以打開關押受害人的地窖門上的那把鎖。
易捷将鑰匙小心的收進證物袋裡,帶回去化驗指紋。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失蹤的法明和郭雲飛,正是這起綁架案的始作俑者。隻是具體作案的原因,和主犯從犯的定罪,還需要找到兩個人後,才能确定。
杭之景離開寺廟後,徑直前往郭雲飛的住處。
郭雲飛住在一個獨棟小院裡,院子不大,周圍環境不錯,離靈佛山也不遠。
院子的門沒鎖,輕輕一推就能打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擺放的井井有條,地面上也還算幹淨。
杭之景率先進入,沒走幾步,就聞見了一股惡臭味。
這味道他可太熟悉了,腐屍的味道。
越往裡走,味道越大,行至屋子門口時,杭之景問一旁捏着鼻子的年輕警員:“有法醫嗎?”
門旁的窗戶拉着窗簾,看不清屋内情況的窗戶,年輕警員聯想到裡面可能會有的場景,面色蒼白:“沒有,祈福鎮……”
杭之景打斷他的話:“去聯系一下s市,請求支援,需要法醫和痕檢的同事來。”
年輕警員愣了兩秒:“你是說這裡面……我馬上去!”
杭之景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和院子中同樣臉色發白的其他人,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留下一個膽大的和我進去,其他人封鎖現場,順便問問周圍居民,兩三天前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或者事情發生。這味道,至少有兩天了。行動起來吧。“
杭之景看着院子裡的人四散開來後,轉身試着推了下房門,沒推動。他彎腰觀察了一下房門的鎖,像是老式的抽鬥鎖,開鎖難度不高。
他從院子角落堆放的雜物中找到襯手的工具,順利打開了門。
屋内的腐臭味迎面撲來,濃烈而讓人暈眩,伴随着滿天狂舞的蒼蠅,沖的人睜不開眼睛。
杭之景拉着身後的警員撤到一邊,讓空氣稍微流通片刻。
二人在門口穿戴好鞋套手套和口罩,小心翼翼的進入室内。
屍體躺在離門不遠的茶幾旁,已經形成巨人觀,屍身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蠕動的蛆,隻能勉強分辨出是郭雲飛。
跟着進來的警員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生理性嘔吐,根本沒法控制,轉頭向外沖。
杭之景蹲在屍體面前,仔細的觀察着,眉頭微皺,卻還不忘囑咐那名可憐的警員:“到院子外吐,不要破壞案發現場。”
死者仰面躺着,表情猙獰,口唇邊有嘔吐物,頭發能看到被發膠定型過的痕迹,身上的西服和襯衣雖然發舊,卻幹淨整潔,隻因為屍體腫脹的緣故,撐的有些變形。
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的異常。
茶幾中央擺放着已經腐壞的水果,碼得整整齊齊,茶幾邊緣擺着兩個茶杯和一個茶壺。兩個茶杯中均倒有茶水,一個滿的,一個已經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