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個人都有錯,又好像誰都沒有錯。
真是荒唐。
案子結束後,單馳拉着大家到警局旁邊的燒烤店慶祝,還順便帶上了二進警局做筆錄的優秀市民謝鏡純。
“鏡純姐,你這次可幫了不少忙,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單馳擠眉弄眼,一旁的陸流年出聲嗆他:“是你請嗎?最後還不是老大付錢。”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優秀思想,錯過了飛機的謝女士,毅然決然的出現在了警察們的飯局上。
謝女士無酒不歡,每次結了一個單子,都會喝點酒慶祝一下,警察們不能在工作日喝酒,隻能眼巴巴的拿着各種飲料,看着謝鏡純喝。
場面極其詭異,謝女士毫無收斂的打算。
酒過三巡,謝女士拖着椅子,靠近旁邊位置的杭之景,輕聲說:“你相信秦盛辰說的,這案子是他一個人犯的嗎?激情殺人,這麼大點小屁孩,能把現場收拾的那麼幹淨?”
杭之景看着臉頰紅撲撲的,顯然有些微醺的謝鏡純,将她手中握着的酒杯抽走:“案發前後,盛家的座機給秦盛辰打了一通電話,通話時間長達十幾分鐘。”
謝鏡純眨眨眼睛有幾分呆楞:“然後嘞?”
“沒有然後了,那個時候,盛雪容夫婦都不在家,秦盛辰一口咬定,那通電話是誤撥的,電話裡沒人說話。”杭之景努力克制着想要捏捏旁邊女孩臉頰的沖動,“這些都不重要了,她下個月才滿十二周歲。”
謝鏡純有些出神:“是啊,如果真是她,她的這種心智,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
“你說,秦凡愛盛雪容嗎?”
“姜秋雲恨秦凡嗎?”
“盛雪容愛秦凡嗎?”
“盛欣怡……她恨她的哥哥嗎?”
陸流年湊過來,剛巧聽到了最後一個問題,忍不住出聲:“盛欣怡?她為什麼要恨他哥哥?”
“這家人偏心眼兒。”
謝鏡純聲音軟軟的,每句話的尾音都拖的長長的,打了幾個旋兒,嬌軟的像個小朋友。
陸流年一個鋼鐵之女,酥了半邊身體,汗毛直立:“啥?沒有吧,這倆孩子的背景我查過,都在國際學校,日常吃穿用度也沒什麼區别啊。”
謝鏡純臉蛋紅撲撲的,掰着指頭,一一細數:“今兒在盛家的時候,兩個孩子下樓後,那倆夫妻明顯不太在意小姑娘,注意力都在那個男孩身上。”
“可能因為他們知道秦盛辰殺人吧?所以一直注意他。”
謝鏡純點點頭,又搖搖頭:“在肅城的時候,老人家下葬為什麼不帶女孩子……肯定是因為一些狗屁風俗,覺得女孩子地位低,不吉利……”她越說越混亂,幹脆直接擺爛,“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
杭之景看着她的模樣,喉結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左手握緊又散開,手指無意識的挫着空氣。
謝鏡純明顯喝的有些多,伸着胳膊去摸桌上的酒瓶。
“别喝了,付不起錢了。”杭之景握住她的胳膊。
謝鏡純扁了扁嘴,甩開杭之景的手,豪氣萬丈地拍拍胸口:“今兒你姐我出錢,剛從盛雪容那拿了一大筆錢,這幾瓶酒小意思。”
杭之景垂下眼睫,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神色幾分複雜。
陸流年看看老大,又看看謝女俠,想着隊裡馬上又要考核,老大似乎還沒填評價,隻能不争氣地幫老大:“謝女士,你喝的确實有點多了,咱們下次再喝呗?”
謝鏡純擺擺手:“啤酒不可能喝多。我縱橫酒場的時候,你們家老大還在家寫作業呢。”
這倒是真的,高中時候偷着喝酒,喝到直接失去意識,作業還是杭之景幫她寫的。
杭之景不再理酒鬼,站起身,對着旁邊默默吃瓜的同事們:“散了吧,明兒還要上班。”他用手指勾起桌面上放着的車鑰匙,對陸流年說:“你先扶她去車上,我去結賬。”
看到陸流年點頭答應,杭之景放心離開。
等到他結完帳走到停車的地方,車子旁隻有陸流年一人,沮喪地站在車旁。杭之景深吸一口氣,按耐着心中的火氣:“跑了?”
陸流年哭喪着臉:“是……她說在旁邊酒店定了房間,就要走,我沒抓住她,讓她跑了,我沒追上……老大,她跑的真的太快了,真不是我的問題……我确實相信她沒喝醉了……”
杭之景冷笑:“她喝的越多越難控制,這是她的看家本領。
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憶起她以前的樣子,杭之景無奈的按了按額角:“上車吧,先送你回去。”
“老大,你不去看看謝女士嗎?我沒喝酒,可以自己回去。”
杭之景沉默了一下,車鑰匙在指尖轉了幾圈,終于認了命:“她往哪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