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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時間已經很晚了。
道路兩旁的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偶有疾馳而過的汽車,和馬路上的雨水相撞,聲音細碎卻好聽。
謝鏡純裹着黑色的風衣,神情恍惚的走在街上。
她的手裡提着一個蛋糕,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來說好了晚上一起過,下午的時候,倆人卻大吵一架,分了手。
她和杭之景,到底是為什麼,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她的腦袋有些痛,記憶仿佛被薄紗環繞,想不起來,看不真切。
她拎着大包小包,往家的方向走去,為了節省時間,決定橫穿一個小樹林。
走到一半時,她聽到了除她以外的腳步聲,沙沙,沙沙,越靠越近。
她有些慌亂,這種關頭,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杭之景。她騰出一隻手給他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她有些失望,邊繼續飛快的向前走,邊按下110的數字,數字剛按完,她的肩膀被人按住,手機也被打落,墜落在地面的枯葉上,沒了聲息。
後面的場景有些混亂,她隻隐約記得一人單挑對面倆男人,以前和隔壁高叔學的那些招式,一股腦的用上,她掙紮了好久,胳膊也被對面的人用刀割傷,很痛很痛……
謝鏡純從噩夢中驚醒,喘息不止,再無睡意。
她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天已大亮。
手機上有幾條未讀信息,打開看,是顧安發的,姜秋雲的地址。
“房子在姜秋雲父母的名下,他們去世後,姜秋雲并沒回肅城辦理繼承過戶的手續,導緻房子一直空置。注意安全。”
拿到地址後,謝鏡純并沒耽擱,簡單收拾了一下,徑直出門,返回昨天去過的破舊居民區。她根據顧安提供的地址,順利找到姜秋雲的家。
破舊的鐵門已經生了鏽,用的鎖也是二十年前的老款鎖,除了好開,也沒什麼别的優點了。
謝鏡純趁着樓道裡靜悄悄,無人經過,從背包裡拿出工具,三下五除二,開了塵封多年的大門。
打開房門,讓空氣流動幾分鐘後,謝鏡純套上鞋套,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地面上的沙塵已經有厚厚一層,走在上面一步一個腳印。屋子裡很整齊,家具和電器上都套着白色的镂空布罩子,正是以前的人們最喜歡的款式。垃圾桶裡是空的,老式的冰箱也已被清空拔了電源。房子的主人就好像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一樣,将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條。
房子是個二居室,一間大一些的房間,應是姜秋雲父母居住,還有一間小一些的,估計就是姜秋雲的閨房了。
謝鏡純戴上手套,在姜秋雲的房間裡四處翻看着。
如果姜秋雲和秦凡曾經認識,甚至有過一段情的話,在那個現代通訊設備和網絡電腦沒普及的年代,懷春的少女,會不會用什麼别的方式,來記錄自己的情意呢?
書櫃的頂上,放着一個精美的餅幹盒,有些生鏽掉色,謝鏡純小心翼翼的取下來,拂去上面的灰塵。
盒子生鏽的厲害,謝鏡純用了一點力氣,才将它掰開。
裡面放着幾本日記,幾封信,還有幾張照片。
謝鏡純松了一口氣,盛雪容的錢,終于能賺到了。
拿到證據,謝鏡純不再耽擱,準備盡快離開返回臨城。開門時,她并沒注意外面的聲音,正好與對面的鄰居碰了個照面。
對面非常驚訝,謝鏡純非常尴尬,一邊悄悄的将手上的手套摘下,一邊主動解釋:“我是這一家的孫女的朋友,呃,那個女孩出了點意外,囑托我來幫忙處理一些身後事。”
對面的鄰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皺着眉頭,異常警惕,如果不是看謝鏡純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可能早就報警了。
“對面都已經不在很久了,孫女?是誰?”
謝鏡純忙不疊的解釋:“就是姜秋雲阿姨的女兒。她前不久發生了點意外,已經過世。”
對面聽到姜秋雲的名字,稍微放松了點警惕,搖了搖頭:“不可能,前不久,她女兒才回來過,還在我家呆了大半天,怎麼可能就去世了?”
“前不久?”
鄰居點頭:“是啊,前不久秦凡将父母的骨灰遷回肅呈,他的一雙兒女也跟着回來了。可惜秋雲沒一起。小女孩也就十二三歲,年紀太小了,就沒跟着一起去山上墓地。我和秋雲還有秦凡是發小,所以他委托我,照看他的女兒一段時間。”
謝鏡純思索了一下,試探的開口:“秋雲阿姨和秦凡在一起過?可是據我所知,秋雲阿姨一直沒結婚啊,她的女兒姜涵,也不是秦凡的孩子。秦凡是臨城的一個企業家的女婿呀?”
鄰居的阿姨有些迷茫:“不會吧?秋雲後來去臨城找秦凡,一直沒再回肅城,我一直有些生她的氣……但後來想想,她估計是有什麼難處吧。秋雲呢,現在還好嗎?”
“五年前已經去世了。”
鄰居阿姨皺着眉頭思索着,突然搖了搖頭:“不對,秦凡的那個小女孩,在我家時,我還給她看了秦凡和秋雲小時候的照片,告訴她這是她爸媽年輕時候的紀念,她也沒反駁我啊!”
“方便給我看看那張照片嗎?”
鄰居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行,你先和我進來吧,我給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