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知道是赫舍裡家的意思,怪不得你,你起來吧。”王甜甜也不想為難人,在赫舍裡皇後在的時候,她在宮中小住,茭白對她也還是不錯的,過往的情分也是有的。
茭白起身松了口氣,忐忑不安的看着王甜甜。
“回去告訴給你送信的人,文渝的事情我管不了,有本事他們就自己去找陛下說情,我的臉面不夠大。”王甜甜冷着臉道。
茭白忐忑不安的應下。
王甜甜此刻也不想看到茭白,便打發她出去守着。
茭白剛出去,小宮女就進來通知其其格來了,王甜甜連忙讓人把其其格給請了進來。
其其格風風火火的進來,進來後也沒有與王甜甜互相行禮,而是直接神秘兮兮的拉着王甜甜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怎麼了,神秘兮兮的。”王甜甜道。
其其格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然後湊到王甜甜耳邊輕聲道:“甜甜你知道嗎?戴佳格格要挪宮了。”
“不是還在月子中嗎?”王甜甜有些吃驚。
其其格點了點頭,解釋道:“太皇太後、太後還有陛下他們都覺得小阿哥出生有疾不吉利,東西六宮都住滿了妃嫔,怕影響了其他妃嫔和後嗣,所以要挪宮了。”
“不住在東西六宮,那能住到哪裡去?”王甜甜不解。
“住到西頭所去了。”其其格道。
“怎麼住到那裡去了,那裡不是看戲的地方嗎?”王甜甜眉頭緊鎖。
“那地方偏遠,等閑也沒有人過去,戴佳格格搬去了那裡也清淨,不會沖撞到人。”其其格解釋道。
“小阿哥呢?”
“原本也是想讓戴佳格格自己撫養的,最後是太後娘娘說小阿哥可憐,放在壽康宮由太妃共同撫養長大,也能讓太妃們有個解悶的孩子。”
聽到其其格這樣說,王甜甜松了口氣,“小阿哥的情況倒也還好,就是可憐了戴佳格格,才生了孩子,都還沒出月子呢,就被送去了西頭所,那地方偏僻,日後想見陛下一面怕都有些難。”
“她倒也不無辜,聽榮嫔姐姐抱怨,戴佳格格搬去了鐘粹宮後可不老實了,榮嫔娘娘的小廚房都被她搶了去,陛下來了她就将陛下給請走,還動不動就懷疑有人要害她的孩子,而且小阿哥生下來後,她還說是故意有人要害她,所以小阿哥才會這樣的,并不是老天懲罰,是她被人害了。”
小阿哥殘疾當然不是老天懲罰,要不就是染色體異常,要不就是遺傳基因問題,如若在現代倒是可以做基因檢測,現代,那些弱智殘疾的孩子是越來越少了,特别是大城市裡面,懷孕時都會做檢測,有問題的胎兒都提前處理了,不過這裡是古代,根本就沒有現代的醫療檢測。容易出現畸形的還有近親結婚,古代還偏偏容易出現近親結婚的現象,講究親上加親。
“小阿哥的名字取了嗎?”王甜甜問道。
其其格搖了搖頭,“還沒取呢,前朝正在打仗,然後戴佳格格生出了有天疾的孩子,陛下心中怕也是不高興的,沒有給小阿哥取名,可偏偏小阿哥是皇子,隻能讓陛下來取。”
王甜甜歎了口氣。
“不提這事兒了,你妹妹的情況你聽說了嗎?”其其格道。
王甜甜無奈的翻了個白銀,道:“已經傳得這麼廣了嗎?”
其其格被逗笑了,“宮中娘娘們都無聊,一點新鮮事都能唠上許久,之前有戴佳格格和小阿哥的事情惹得宮中不敢多言,如今是可以說了,你妹妹可真是厲害,争寵也不分分場合,居然在那個時間去偶遇陛下,聽說還差點傷到陛下。”
“懶得說她,還以為這裡是赫舍裡家,都要讓着她。”
“你妹妹的事情德嫔是不敢管的,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陛下親自賞賜了兩個教養嬷嬷下來,這下她的面子是丢光了,連帶着德嫔的面子也都丢光了。”
“德嫔不是一宮主位嗎?有權利管她呀。”
“甜甜,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赫舍裡這三個字的分量,德嫔的母家可不怎麼樣,她得罪了你妹妹,就不怕赫舍裡家對付她母家嗎?”
“這倒也是。”
“不過有一所一,你妹妹在家裡還真是受寵,如若不受寵,也幹不出這樣的事情。”
“都寵得沒邊了,這不,剛剛給我遞了消息,讓我替她求情。”
“你要去求嗎?”
“當然不。”
王甜甜說了不會求那就是真的不會求,不久,赫舍裡家的人就遞了牌子。
赫舍裡家的人難得遞牌子,王甜甜倒也見了,來的人依舊是索額圖夫人和常泰夫人。
“見過格格!”
“起來坐吧,茭白,上茶!”
索額圖夫人和常泰夫人落座,很快茭白她們就将茶水給端了上來。
等宮女們奉上茶水,索額圖夫人直接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
茭白看了王甜甜一眼,見王甜甜沒說話,一時進退兩難。
王甜甜倒也不想為難她,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
聽見王甜甜開口,茭白松了口氣,帶着宮女們全部退了下去。
等宮女都退了出去,索額圖夫人才開口道:“格格身邊的都是一些好狗,沒想到如此的聽話,娘娘一聲令下就都下去了。”
“都是活生生的人,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子。”王甜甜道。
索額圖夫人嗤笑一聲,“都是赫舍裡家的家生子。”
“可是都入了皇宮,上了名冊,是宮中的宮女。”
索額圖夫人冷笑,“格格還真是牙尖嘴利。”
王甜甜嗤笑,“那可真是多謝誇獎了。”
索額圖夫人怒了,剛想繼續發作,一旁的常泰夫人連忙打着圓場,道:“嬸嬸,今日來見娘娘是有事兒要相商,咱們都是赫舍裡家的自己人,怎麼這會兒鬧起來了呢?到時候事情沒辦妥,豈不是惹人笑話。”
聽常泰夫人這麼說,索額圖夫人想起今日入宮的目的,強壓下自己的火氣,對常泰夫人道:“你且和她說。”
常泰夫人賠了一個笑臉,道:“格格在宮中可還好?家中事情比較多,所以才久不來探望格格,還望格格勿怪。”
伸手不打笑臉人,常泰夫人這般,王甜甜也不好把火氣發到她的身上,道:“家中可還好?”
常泰夫人歎了口氣,道:“不算特别好,老爺如今也病了。”
“老爺也病了?”王甜甜眉頭皺了起來。
“是呀,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間接高熱不退,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老爺可能是瘧寒疾。”
王甜甜眉頭皺了起來,這是得了瘧疾嗎?在古代可是會死人的,“要緊嗎?現在情況可還好?”
常泰夫人搖了搖頭。
王甜甜歎氣,說實話,她與老爺并不親近,老爺有三個女兒,在她出生之前,長姐赫舍裡氏已經很得老爺喜歡了,老爺心中最疼愛的女兒便是長姐,等長姐入宮後,姨娘便失寵了,田姨娘開始得寵,老爺愛屋及烏,對文渝也是更上心。
至于她,等長姐入了宮,她便被赫舍裡夫人抱去她的院子撫養,她對赫舍裡夫人的感情都比對老爺的深,隻是如今老爺生了病,到底是她這輩子生物學上的父親,她還是有觸動的。
常泰夫人察覺到王甜甜的觸動,連忙道: “老爺說,他一生也就三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先行一步,剩下的兩個女兒都在宮中,他希望兩個在宮中的女兒能夠相互扶持,支撐赫舍裡家的門楣。”
原本還有觸動的王甜甜瞬間清醒,她道:“女兒又不能建功立業,怎麼支撐家族門楣,支撐家族門楣的不是應該是男子來嗎?想要維系家族的榮光,得兩位兄長努力,和我們女兒家有啥關系。”
聽王甜甜這麼說,一旁的索額圖夫人怒了,“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便是赫舍裡家的姑娘,便是要為了赫舍裡家的榮耀奉獻,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自私的人?你對得起赫舍裡家的教養嗎?你以為你在宮中過得舒心都是因為什麼,那是借了赫舍裡家的勢。”
王甜甜看着憤怒的索額圖夫人,隻覺得她再說上兩句,她便要被她氣暈過去。
王甜甜的話常泰夫人也不太贊同,“格格你還小,不太懂後妃與家族的牽扯,後妃在後宮不被欺負恩寵是一方面,家族的勢力也是一方面,而且,恩寵是最不可估量的,色衰而愛馳,一旦沒了恩寵,在後宮中,隻能為人魚肉,但是娘家勢力強橫的,即使沒有恩寵,在宮中也是能過的很好的,娘娘,您應該深有感觸,您到如今都沒有承寵,還能住一宮主位,難道不是因為娘娘是赫舍裡家的女兒嗎?”
王甜甜抻着頭想了想,常泰夫人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
“到底你們繞了這麼大一圈,還是想讓我替三妹妹求情。”
“格格聰穎。”
“你們可知道三妹妹為什麼會被罰?”王甜甜問道。
“不過是因為争寵而已,都是後宮的女人,哪一個不争寵的,這都不是什麼大事,文渝有争寵的心思便是她有上進心,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索額圖夫人連忙道。
“可是那日博爾濟吉特格格生病,太皇太後發怒,佟佳貴妃暈倒,戴佳格格難産,惠嫔和榮嫔守在戴佳格格的産房外照顧,宜嫔和德嫔給佟佳貴妃侍疾,陛下前朝忙得不可開交,隻能丢下政務匆匆的主持後宮的這些事情,可是文渝在宮道上踢毽子争寵,差點傷到陛下,争寵沒有問題,正如夫人說後宮哪個女人是不争寵的,可是也是要挑時機,向她這樣的,還真是不多見。”王甜甜直接将那日的情形和盤托出,就當日那個情形,隻要是情形的人,就知道不是争寵的時候。
文渝傳信她是争寵被罰,心中倒是沒說的這樣詳細,隻說了她在宮道上踢毽子,然後被罰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索額圖夫人和常泰夫人都感覺有些丢人。
“你們覺得文渝的性格是怎樣的?”王甜甜問道。
索額圖夫人和常泰夫人對視一眼,這話可不知道要怎麼說,她們兩個對文渝的了解其實也不多。
索額圖和噶布喇他們幾兄弟早就分了府,索額圖夫人也就偶爾見文渝幾面,至于常泰夫人,嫁入府較晚,與文渝相處得也不多,再加上文渝很受赫舍裡大人的喜愛,府上都是傳的她的好名聲。
“你們可知道文渝入宮後做的事兒?”王甜甜再問。
兩人同看向王甜甜。
王甜甜将文渝入宮後,為了争寵,去别的娘娘屋子裡截皇帝的事情也與她們兩人說了。
兩人聽後隻覺得尴尬,争寵是争寵,但是手段也太粗暴了,這不是得罪其他後妃嗎?
“到底三姑娘年紀還小,想不到那麼多狐媚路子去争寵,便是想着隻要多見見陛下就好,見面三分情,見得多了,陛下也更喜歡三姑娘了。”索額圖夫人替文渝找補。
她倒是接到過文渝之前送出去求助信件,信上說後宮的妃嫔都不喜歡她,都孤立她,她隻是想得到陛下的喜歡,為赫舍裡家盡力有什麼錯,還是說二姐姐一點也不幫她,甚至連儲秀宮還不許她住,她當時覺得二姑娘半點不懂事,如今看來,二姑娘早知道三姑娘是什麼性子的人了。
“呵呵!文渝才十歲,她現在争了寵,怎麼,她還能承寵嗎?”王甜甜與皇帝相處了這麼久,也知道皇帝沒有什麼戀&童的心裡,他喜歡的都是成熟了的姑娘。
索額圖夫人被噎住了。
“陛下賜下教養嬷嬷這事陛下的意思,趁着這個機會她還不好好學學規矩,如今她年紀還小,陛下不與她計較,到時候她年紀大了,再犯這樣的事情,我不相信陛下的手段還這樣溫和。”
索額圖夫人想了想,道:“格格說的也是,此次是我們太心急了,沒搞清楚狀況,聽了三姑娘的一面之詞,下次不會再犯了。”
“哼!”王甜甜輕哼一聲。
“不過話又說回來,格格的性格也太獨了一些,格格到底是赫舍裡家的姑娘,也是要為赫舍裡家盡心的,如今卻與家族一點也不親近,不乖你父親要将文渝送入宮來争寵。”索額圖夫人道。
“我乖乖聽話,難道你們就不會把文渝送進來了?”王甜甜似笑非笑的問道。
索額圖夫人語塞,把文渝送入宮是赫舍裡家全族的意思,想着二姑娘一個人在宮中不保險,送三姑娘入宮也好多一重保險,特别是二姑娘到現在都還沒承寵,想來也不是一個受寵的,便想着送一個受寵些的,沒想到三姑娘是這樣的性子。
“事到如今,三姑娘也送進宮來了,格格還是應該和是三姑娘好好的相處,這宮中唯有你們二人是姐妹,能夠互相守護。”
王甜甜輕笑一聲,就文渝那個性子,就注定和她沒有辦法和平相處,互相守護。
“宮中的事情臣婦已經知曉,格格受了委屈,隻是赫舍裡家大業大,難免會有顧慮不周的地方,還望格格勿怪,這些東西原本就是要給格格的,格格且收好”
說着,索額圖夫人從懷中拿了一個盒子出來,和以前赫舍裡夫人還在的時候給她送銀子時,裝銀票的盒子一模一樣。
索額圖夫人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後,就和常泰夫人起身告退。
等人走後,王甜甜才拿起盒子打開看了起來,裡面和以前一樣,裝的是銀票,送了一萬兩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