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阿春自己醒來和他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又為何會去祭典問蔔,但他實在糊塗。
後來才遣人順着祭典一事去查探溫遲春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我雖不認識你呀,但是你是個好人,同我師父和師兄姐一樣是頂頂好的人。”再沒有人這樣細緻的照顧她了。
焦巳小心地給喝完湯藥睡着的溫遲春掖了掖被子,添了些炭不讓人受寒。
這才退到外廂問早已候着的太醫,“何時會恢複?”
“姑娘的頭上雖無大傷口但皮肉底下尚有瘀血未化,淤血阻滞才讓人暫時失憶,需得等淤血散去才有恢複記憶的可能,我開些化瘀安神的方子配合着可讓瘀血快些時日散去。”
得到示意太醫躬身退下。
潤松在内殿等了許久才見焦巳的身影,“主上,此次叛亂的主謀逃了,像是京城那邊有人暗中他們,我們需不需要回京?”
“不必,你去京城将之前暗中查的貪官污吏抄家了,他們自會暗中鬥得你死我活,通知朝臣近日都在苑中上朝。”焦巳徑自踱步從他常看的書架上抽了本書就離開了。
溫遲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便看見焦巳靠在不遠的貴妃榻上曲着長腿認真的翻看着手裡的書,屋外的天光打進來淺淺映在他刀削般的臉上泛絨絨光感。
除了早膳用了一碗粥溫遲春就再也沒吃過東西了,此刻到時有點餓,也顧不上欣賞俊俏得如一幅畫般的男人了。
其實她也并非沒有一點印象,在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萦繞在她腦中,否則她也不會呆在這裡。
但直覺又告訴她不願想起他來,似乎心底有陰霾。
自從溫遲春受傷後焦巳每日都會過來陪她,甚至會歇在偏殿。
“怎麼又不見了呢?”溫遲春滿臉疑惑,她已經不見好幾隻發钗了,都是焦巳這幾日送的。
弄丢了别人送的東西,溫遲春也不好意思大張旗鼓的尋找隻能自己在一些角落中多加留意。
但是,今晨起來盥洗後準備梳妝時發現昨日新的發钗又不見了,她才發出了來自心底的疑惑。
前前後後攏共丢失了八九隻發钗還有幾個耳铛,她狐疑地瞥了眼侍奉的侍人。
察覺到目光,看着像還未及笄的小侍女緊張地回望過來,烏溜溜的眼睛像兩個葡萄一樣可愛。
溫遲春立馬收回目光,這麼可愛怎麼會行竊呢,必不能的。
冬日總是這般,雪落下迎來少見的日光接着又是一陣卷天襲地的狂風暴雪。
溫遲春在宮道中看見許多侍人幫前忙後的,陸陸續續的與她屈膝行禮而過,皆不例外乎的手持着一些裝飾年關時的物什。
已經臨近年關了麼,溫遲春有些恍惚。
正當晌午,今日天象還算不錯,可能也是天氣還不錯,她也終于看見了偷她首飾的“小賊”,小小的一隻竟頗喜愛亮閃閃的頭飾。
方才她還在梳妝那小東西就明目張膽的從她妝匣叼起了一隻耳墜就跑沒影了。
溫遲春想捉住它,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讓侍女弄了個簡易的發髻,她就拎着缂金絲纏枝蓮紋藕粉色的裙子像隻冬日裡的一隻蝴蝶似的撲向白茫茫裡。
誰知在交錯複雜的宮道中跟丢了,小狐狸溜的真快。
溫遲春不死心在跟丢小狐狸的地方來回仔細看了好幾遍,終于功夫不負找狐人,在不遠處的雪地中星星點點的散着幾朵梅花狀的腳印。
深深淺淺的腳印連成一串,溫遲春偷偷笑了一下緊接着也跟了上去,許是跟得太入神,也就沒有發現身後的侍女已經不見了。
而她也走了一處靜谧得有些寂寥的地方,再往前一點就是一片竹林,小巧的腳印也消失在竹林的邊緣。
溫遲春回頭望了眼自己的腳印,這裡是皇家宮苑,大抵沒有什麼危險,别自己吓自己。
若是她記憶恢複,想起初次到這裡就被“挾持”一事也就不會這麼想了。
給自己定定心溫遲春就朝竹林走去了。
因為下了雪,竹林被雪壓得彎彎的,不時有雪從枝稍掉落,幽綠與雪白雜糅交錯,讓人誤以為是入了一幅岩彩畫中般。
好在竹林中留有一條小道供人穿行,不然還真不好走。
竹竿影影綽綽,竟然還飄起了白霧,溫遲春心立馬就沉下來,随即就想到了志怪話本裡的妖物,心裡怕得很。
但是……前方好像有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