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春将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阿溪不要驚動舅父舅母好嗎,夜已深他們想必也已經歇下了,阿蟬今夜宿在我院裡,明日她就回觀裡。”
竹語與溫遲春被擠散後,看到了一樣在找溫遲春的曲溪就跟着一起找,最後也回了府就在院子裡備着熱水候着。
秦蟬玉的衣裙濕了大半在冬夜中被凍得堅硬無比,一時間也找不到适合秦蟬玉身形的衣裙,溫遲春隻能拿出一席自己還未曾穿過的冬裝暫時給秦蟬玉穿着。
命竹語将不曾有人住過的東側屋收拾出來給秦蟬玉過夜。
秦蟬玉從盥洗房出來,穿着溫遲春的衣裙不出意外的短了一大截,衣袖隻到手腕上面,裙子更到了小腿中間,莫名的滑稽。
但看到她驚豔的相貌後又将衣裙撐住了,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容貌上。
燭火昏暗溫遲春沒看得太清秦蟬玉就扯過她的披風将全身上下裹了個嚴實,好像她是個會占人便宜的登徒子一樣。
行罷,小公主有警惕心是好事。
“你的房間在東側屋,我帶你過去。”溫遲春在前面帶着路,穿過檐下廊轉個角就到了,兩間屋子離得很近。
溫遲春站在門口,朝裡探身看了眼屋子的布置,滿意的說道:“阿蟬,我就不進去了,這間屋子沒有人住過,若是有什麼問題我就在轉角的屋裡,可以來尋我。”
回去經過出廊時一陣風裹挾着寒意凍得她一激靈,将披風攏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窗柩外的寒風呼呼作響,牆将溫暖的屋子裹得嚴實,在一陣複一陣的風聲中疲憊一晚的溫遲春很快入了睡。
不知何時風聲中傳來了敲門的笃笃聲,溫遲春被這聲音驚醒,也不知外邊的人敲了多久。
簡單披了一件厚狐裘,溫遲春靸着兔絨淺口繡鞋開門,門外與屋裡像是兩個世界,屋内溫暖如春屋外寒風夾着大雪。
門口站着的是披着一頭烏發的秦蟬玉,烏發上已經淺淺飄了一層被風吹進出廊的雪。
溫遲春将門外的秦蟬玉帶進來,拉着的衣袖也是冰冷的,也不知她在屋外站了多久,但秦蟬玉沒有随着她的拉動而進屋。
杵在門口,風輕雲淡道:“屋子裡漏雪水了,正好漏在了床上,被褥都濕了。”他所穿的襯裙也濕了。
“定然是東側屋太久沒有人住沒有來得及修繕,今夜你睡我屋裡吧,我們一起睡。”溫遲春懊惱,沒想到出了這岔子,現在三更半夜的也沒有人去收拾屋子。
她忽然覺得不妥改口道:“或者……阿蟬你睡床上,我睡腳踏上,都不妨事的。”現在就恨她屋裡沒有一個貴妃榻,不然也不至于睡腳踏上。
焦巳搖頭拒絕,“溫姑娘,你随意告訴我一間空置的屋子,我搬一套被褥去就可以了。”
若他真為女身便不會拒絕,但他是個真得不能再真的男子。
溫遲春思索片刻後,為難的說:“這個院裡唯的空房就是東側屋,其餘屋子都放了雜物也沒有安置床榻。”
“況且,我們都是女子你不用憂心,還是阿蟬有什麼隐疾?”溫遲春狐疑的看着抗拒和她睡一屋的女子。
該不會是小公主幼時被欺負狠了心中傷痛未平,然後便有了不與人同睡一屋的習慣?
這也太凄慘了。
為了避免被懷疑,焦巳強撐着答應。
見人答應,溫遲春放下心來,沒有什麼病症隐疾便好,“夜已深重,快些進來歇息吧。”
拉着人進屋,隻開了一扇門外面的寒風就一個勁的像見了血腥的野狼般往裡灌,她被吹得身上的暖意都散了個盡。
說着,溫遲春掩着臉打了個哈欠,手臂上的衣袖随着動作滑落露出一片光潔的雪膩。
焦巳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轉到燒得正旺的火盆,“你先安置罷,我将濕了的衣裙烘幹。”
提起因沾水顔色變深的衣袖給溫遲春看。
“我給你找一套新的衣裙。”衣裙濕了還要小公主自己可憐兮兮的烘幹,溫遲春默默的譴責了下自己。
焦巳瞬間警惕起來,“不必,烘幹很快的,不用再換了。”
現在換衣裙勢必是要當着溫遲春的面,也不必遮掩身份就直接暴露了。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烘幹。”溫遲春說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副定要等他一起安置的表情。
焦巳隻好故作無意的提着椅子朝着另一個方向坐在八方火盆的旁邊,以背對着溫遲春,不讓她看見他裙擺底下藏着的隐秘。
一沾座,困意就席卷着溫遲春,她雙手放在桌子上,看着秦蟬玉烘衣裙的背影,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抵擋不住腦袋直直枕上了雙臂。
睡前迷糊中還想着,小公主還怪嬌羞的,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看,果然是一個人在觀裡住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