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髒還沒從狂跳狀态恢複,猛然聽到英語,大腦卡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你猜我上的什麼補習班??
我下意識地想回答,可是剛才的劇烈運動讓我的嗓子幹得發不出聲音,嘴巴張了張,連一個單詞都沒拼出來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藍色的眼睛裡帶着一絲不耐,語氣冷了幾分,槍往前頂了下我的額頭“Answer me.”
“Wait! Wait!”我猛舉起雙手,生怕他開槍,語無倫次地擠出幾個單詞 “No… no bad! I… I’m not dangerous!”
我的聲音又啞又急,說得磕磕絆絆,但他顯然聽懂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在撒謊。
空氣凝固了幾秒。
我吞了口口水,努力拼湊簡單的句子,“You… close door.”說到這裡,我還是忍不住瞪着他,語氣裡帶上了壓不住的火氣:“You see! See me! You… close!”
你剛才看到了,為什麼還關門?!
他喉結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像是對我的控訴有一點點遲疑,可他沒有解釋,表情依舊冷漠,語氣不耐地道:“Drop it.”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棒球棍,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一點。
不想放
剛剛要不是它,我早就死在門外了!這可是救我一命的兄弟啊
可現在,他叫我扔掉它。
我心裡一陣不爽,甚至想頂一句“你拿着槍,我連根棍子都不能有嗎?”
可沒辦法,槍在腦袋上指着呢
我狠狠吸了口氣,最後還是松開手,讓棒球棍“咚”地一聲掉在地闆上,滾到了一旁
他微微後退一步,槍口稍微放低,但仍舊對着我,眼裡依舊帶着戒備。
我被喪屍追得半死不活,差點死在門外,他不僅沒早點開門,現在還一副我得防着我的樣子?
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我咬住牙,盯着他幹巴巴地擠出一句:“Thank you.”
謝謝你,差點讓我死在外面
他聽出了我的語氣,藍色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緊抿,手指無意識地在扳機上輕敲了一下。
空氣裡彌漫着一股說不清的壓迫感。
幾秒後,他才擡起槍口,指了指牆角:“Sit.”
……讓我坐下,不準亂動。
我真的很想 Fuck you一句,但看到他還沒收回的槍,我乖乖閉上了嘴。
我踉跄着站起來,拖着快沒力氣的腿走到他指的地方,順勢靠着牆壁坐下,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盡量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狼狽。
房間裡很安靜,隻能聽到我急促的喘息聲,還有門外偶爾傳來的抓撓聲。
我靠着牆坐着,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而那個男孩像一隻随時警戒的狼盯着我,一旦我做出什麼奇怪行動絕對會一口上來,他此時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我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在做夢,可我真的來到了末世,以我一個人根本無法活下去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體,盡量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忍不住開口了:“You… no trust me.”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他微微挑眉,顯然是沒想到我會主動說話。
“Yeah.” 他語氣冷淡,沒有絲毫掩飾,“I don’t.
男孩沒有繼續跟我廢話,而是收起槍,轉身走進了屋子另一側
我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識地跟着他移動,心裡忍不住冒出一個疑問——
他不怕我偷襲?可轉念一想,他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吧
他有槍,我沒有,我看起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孩
在他眼裡,我根本不算威脅。
意識到這一點,我心裡有點不爽,但也沒辦法反駁。
我終于有時間松口氣了,忍不住在心裡盤算——如果他真的信不過我,他根本不會讓我進來,可他又不是完全信任我,否則為什麼一直對着我舉槍?所以,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就在這時——
“砰——!”
樓上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我的心髒猛地一縮。
接下來又是砰砰砰連續幾聲槍響
他遇到危險了?!
我應該上去嗎?
理智告訴我,應該趁現在趕緊逃走,趁他自顧不暇,沒法再把槍對準我,趁他……可能已經死了。
這個念頭讓我心裡一緊。
他剛才差點把我關在外面,還拿槍指着我,就好像我是個怪物一樣,他死了,我不就能拿走他的槍和食物
我盯着樓梯,雙腿僵硬地定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腦子亂成一團。
我的确對他生氣,可他終究是救了我,如果沒有他開門,我根本撐不到現在,而且外面全是喪屍我往天上跑?
他要是死了喪屍的下一個攻擊目标就是我,我去單挑一隻打了三槍都沒死的喪屍?
…見鬼去吧
而且他一個小孩能活着還有槍不可能隻靠自己吧,我想活下去必須依靠團隊
哪怕他再冷漠、再警惕,至少他是活人,多一個人,生存的幾率就大一點。我救了他的,就意味着他欠我一個人情,我挾恩圖報也不是不行
一邊想着,我的視線在房間裡瘋狂掃了一圈,尋找能用的武器。
角落的棒球棍還在那裡,之前用它砸過喪屍,可隻有這個不夠。
如果被喪屍壓制,我需要更快、更緻命的東西。
我的目光落在廚房的台面上——
一把生鏽的破傷風專武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