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才在滴血呢!!”
餘源惡狠狠的看了過來,“我請的客!一共五個人的份啊!”
但是待會兒你就賺了啊。
想起去卡蘭星旅遊的事,諾白神秘的笑笑,哼着歌,“快去啊,朕在這裡等着你!”
“………”
這孩子,終究被負無窮的分整瘋了嘛?
餘源抽了抽嘴角,滿眼無語。
“……………”
他一直都和别人不一樣,他知道的,從一開始就知道。
畢竟,應該沒有哪個正常人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個畫面會是滿眼的血紅吧。
溫北嶼坐在桌前安安靜靜的看着其他幾個男生在打鬧,一言不發。
他沒有關于人類“父母”的概念,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過類似身份的人在他身邊,照顧,撫養,安慰……
就像是沒有渡過那十幾年,就在一夜之間,他就這麼大了。
他記憶中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一地的血,紅的刺眼,混着黑色肮髒的泥土沙礫染紅了整片大地。
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從未見過的房間裡……不,或許不能稱之為“房間”,隻是一個四面都是密不透風的金屬牆,隻有着簡單設施和頭頂上一個換氣孔的“空間”罷了。
………手上,還捏着一盒“查威德芬”。
啊,沒有見過,但他就是知道,這是一種安撫人神經的藥物。
一切都是陌生的,但他卻意外的沒有感到害怕或不安………
———就像是,自己已經在這裡生活過很多年了一樣。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經常莫名的多出一些模糊的看不清的記憶,或是奇奇怪怪的情感,就像是……他真的瘋了一樣。
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嗎?他真的瘋了嗎?
不清楚,但他确實,一直沒有見過人類,直到那天睜開眼時,自己站在一個莊嚴的大門前,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和他有着一樣構造的“人”。
溫北嶼的呼吸微微失真,一雙眼睛顯得空洞無神。
他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别的人才會那麼讨厭他吧。
“……溫北嶼?溫北嶼?你在發什麼呆啊?”
“……啊?”
長期服用精神抑制類藥物的大腦反應遲鈍,被唐宇在面前晃着的手打斷了思緒,溫北嶼慢吞吞的回答着,“在想事情。”
“唉,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啦!”
以為他還在糾結團賽中諾白的負無窮,唐宇大手一揮豪情萬丈,
“把你的心痛轉移到火鍋上,吃窮餘源你就不難受啦!”
“喔,”韓兆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唐宇身後,“你才是真的勇士,在下佩服佩服。”
“啊?什麼意思啊?”
唐宇迷茫的轉過頭,然後就看見了包間門口黑着臉的餘源,後者捏着拳頭,笑的一臉猙獰,
“你個妖精,”
“來直面慘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鮮血吧。”
“唔啊!我不要啊!!喂諾白!快管管他……啊啊你怎麼可以打臉呢唔啊!?!!”
洗完澡的諾白穿着白色襯衣和長褲,一臉淡定的繞過了單方面毆打的餘源和唐宇坐在了葉伯晨旁邊,黑色短發還沒幹,濕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有幾縷粘在她的側臉上,襯着臉頰更加的蒼白。
“你頭發還濕着啊。”
葉伯晨看了眼諾白的頭發,從發梢滑落的水珠浸入衣服,打濕了她白色襯衣的領子。
“沒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諾白感慨了一聲,撩了一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甩出去的水珠歡快的糊了葉伯晨一臉。
諾白:“………”
葉伯晨:“………”
葉伯晨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嘴角抽搐,“是的,你成大事,你身邊的人必須不拘小節。”
不然會被氣死。
“哈哈,他以前有潔癖的,超嚴重,基本就是誰弄髒了他的鞋要追殺一周,出一點汗就要去洗澡的那種小公舉。”
鬧夠了的餘源趴在桌子上笑嘻嘻的打趣着,唐宇揉着臉,一臉委屈的坐在椅子上蹬了蹬腿。
餘源是單兵作戰系裡的佼佼者,而他隻是空軍艦隊駕駛員,這在赤手空拳搏鬥上差的不是一點點,這是完虐。
幹嘛欺負人嘛………
“喔?那他是怎麼訓練的啊?訓練出汗超多,還要滿地爬啊。”
諾白見人來齊,打開了桌沿的電磁加熱器,邊等水開邊順嘴問着。
“诶這可超有趣!”餘源興沖沖的扒着葉伯晨的老底,“剛開始的時候這家夥本身真的超厲害,還是個刺頭呢!天天跟教官對着幹,說什麼‘我能幹翻他們所有人就不用訓練’之類的話,然後有一天被剛開始暫時帶我們的教官二話不說摁在地上可勁的摩擦,鬧一次打一頓,這不,你看他現在多乖!”
熊孩子打一頓就好了嘛。
諾白想了想葉伯晨在團賽裡任勞任怨的表現,誠懇的感慨着,“就是!”
葉伯晨:“………”
“你知道當時暫帶我們的教官是誰不?”
韓兆路往鍋裡下了片牛肉,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
“嗯?是哪位大仙啊?”
諾白好奇的問,“要是刺頭到那種程度的話,一般的教官鎮不住他的吧?”
“能啊!”
“是夏教官呀。”
“…………”
諾白手一抖,一塊豆腐從筷子上掉了下去,啪唧一聲摔在了桌子上。
好的,我懂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
葉伯晨一臉無奈的看着他們扒他的底,“嗨嗨,都收斂一點啊,吃飯吃飯!”
溫北嶼看着周圍人的打打鬧鬧,邊安靜的吃着飯,嘴角上揚微笑着。
真熱鬧啊……
“诶,對了,”諾白舔了舔嘴角的湯汁,“溫北嶼你認不認識阿爾曼上将啊?”
“啊?”
聽到問話,溫北嶼放下碗認真的翻找着自己模糊的記憶,
“唔,不認識,怎麼了?”
………不認識?
諾白手一頓,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語氣不變的接了話,“啊呀,就是有一個好消息……”
“團賽完了,卡蘭星旅遊去不去?”
“…………”
“…………”
“…………”
“諾白你,家裡開礦的嘛?”
一室寂靜之後,韓兆路抽着嘴角問,“你知道來去一趟卡蘭星要多錢嗎?”
“十萬聯盟币的路費,還不包括其他花銷………”
“諾白你,對自己的腎好一點,再等幾年再賣不好嗎?”
手抖了抖,諾白高冷的昂起了下巴,
“聯盟出資,讓我們小隊去卡蘭星旅遊,全部。”
“哼,快樂嗎?”
“快樂快樂!”
餘源第一個歡呼,兩眼都放着光,“那是卡蘭星啊啊啊啊!!!!!!今年聯盟怎麼這麼豪放啊?!往年都沒有哒!”
往年都沒有……?
諾白看着一圈人興奮的臉,心中有略微的違和感。
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诶诶溫北嶼,你之前跟夏教官認識嗎?這次團賽還是他朝我推薦的你。”
諾白面色不變的問。
“夏教官……我不認識啊,沒見過,我和他們不是一個隊的。”
溫北嶼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他認識我?”
“不知道,教官嘛,手裡總會有一些優秀的學生的名單啊,都是人才嘛!”
諾白放下筷子,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光腦,聯系人備份裡隻有安東尼和夏喻名。
「夏教官,什麼時候去卡蘭星啊?你跟着去嗎?」
諾白一邊手指飛快的發送信息,一邊給溫北嶼解釋自己即興編造出來的理由。
“你看你這次團賽裡跑的多快,是不?是金子總會發光嘛,你看,你成功的引起了夏教官的注意。”
喔,這個聽起來格外的悲傷。
很快,那邊回了過來。
「後天早上,我也去。我是教官,要護送你們的啊。不過我在另一艘艦船上,紐特博士團隊要去卡蘭星,我們順便把他們捎過去。問這幹嗎?」
還沒等諾白回信息,那邊又發了過來,
「别想呆太久,要錢。錢不夠了我就把你在那裡分開賣了。」
末尾還配上了一把滴血的小刀圖片。
諾白抖了抖,幾乎可以想象來夏喻名現在癱在沙發上抖着腿回信息,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
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啊。
諾白又看了遍兩條回複,一臉疑惑。
“喂諾白!你再不吃就沒啦!難得能讓餘源這鐵公雞拔毛!!”
一塊肉被夾到了自己碗裡,諾白擡頭朝韓兆路笑了笑,專心吃飯。
夏喻名跟着去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别瞎想,還是好好吃飯吧。
緻力于吃窮餘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