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桃看着她們,笑着說:“那就再見。”
人間相逢别離悄無聲息,我知你思念,你知我眷戀,這樣就足夠。
沈熙紅着眼睛,“姐姐……抱歉……”
沈驚桃伸出手抹開她的眼淚,光下她的臉頰恍如白玉,眉目柔軟憐愛,“不要抱歉。”
“往後,記起我,可就不要難過了。”
往後,記起我,你要開心長樂。
萬般結果,我都盤算過,我和你今生今世,就不要奢求其他。
幻境一點點扭曲,将知融她們和站在門口的沈驚桃隔開,
她舉着蓮花笑,身邊抱手站着參商,她們的未來還沒有到來,也并不是面目全非。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别樣紅。
知融将山茶花别在心口,擡起初霁劍思考了片刻,斬開幻境。
易霧爾已經撐着下巴在玉像面前打瞌睡,見着了她,“回來了?”
“士藏沒來接你嗎?”知融蹲下去,衣服上的流蘇晃晃蕩蕩出些香味,很淡地在他鼻尖來來回回轉。
“他要是來,我可救不動了。”易霧爾的手腕被捆住,他膝行過去,看着知融笑,“你要殺我嗎?”
知融攤開手,一抹藍色的火焰跳動着落在地上,潺生還不太适應,一步三晃的蹲下來,知融捏着他的下巴轉向易霧爾。
“漂亮嗎?”
易霧爾往後仰了仰,“你喜歡這樣的?”
“我想讓他完整,你要是願意融回來,我就不殺你。”
易霧爾扯着唇笑了一下,她要殺他,他沒生氣,她說要讓他融進潺生,他生氣了。
“這麼喜歡他?”
“到底是我看着化形的。”知融拍拍他的頭,“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殺你,我殺士藏就好了。”
“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磨。”
易霧爾看着她,他的前一任都沒有這麼霸道,他說:“士藏不會來的。”
“現在來了。”知融執劍站起來,“我們潺生到底和你一體,騙騙士藏倒也還行。”
潺生在知融她們抓住易霧爾的時候,就變換做了易霧爾的模樣,跟随着易霧爾的意識去找了士藏。
“到底一個魂魄。”知融慢悠悠地說話,“你當初怎麼不選我呢?”
易霧爾瞪了一眼潺生,潺生也回看過去,他歪了一下頭,蹙着眉,依着知融的手臂,哼道:“知融,他瞪我。”
易霧爾直接氣笑了,被強行分出的一半,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
還和對面的人蛇鼠一窩。
知融笑眯眯地安慰:“沒事昂,他也隻能瞪一下了,我們大氣。”
易霧爾側過頭,不想理她們,隻希望士藏那個蠢貨能惜命點。
毫不意外的,士藏還是來了,風雨之中,他看着像是一株可憐的小樹,還是已經斷掉了半截的那種。
他也沒拿劍,“我來了。”
易霧爾更無語了,幹脆閉上眼睛更不想看了,“不如不來。”
知融倒着拿劍,劍柄拍了拍易霧爾的臉頰,“我問你答,答好了我就放了他。”
“你怎麼拿到通玉的?”
“我從士家拿到的,他呼喚我,我應答了。”
“你是此方人士嗎?”知融問,如果通玉的上一個持有者不是此方人士,那麼士藏呢?
“不是。”士藏将帽子揭開,蒼白的像是失去血色的白玉,“我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回家。”
“你怎麼确定通玉能幫你回家?”知融問。
“我不知道,但是總是要嘗試才知道。”士藏說。
“我師尊為什麼在你們那裡?”
“閉嘴。”易霧爾突然暴起,化作藍光擋在了士藏面前,他是破開軀體脫離的,玉像下的軀體已經化為了飛灰。
他卷着士藏就要離開,知融召來白鳥,白鳥穿過藍光居然沒有傷到藍光分毫,藍光瞬間暴漲,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他要困住知融,哪怕隻有一會兒。
初霁劍卻一劍穿過了藍光,藍光一瞬間暗淡下來,旁邊的潺生痛哼一聲,心口流血,歪歪斜斜地倒在知融懷裡。
知融召回初霁劍,藍光才趁着這機會逃開。
她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們逃了。”海紅說。
知融将潺生放回初霁劍,說:“我本來也沒打算殺他們。”
殺了一個士藏,還會有下一個,與其給自己創造未知的選項,不如就先止步于此,盤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