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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摸摸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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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波紋不息,一圈一圈蕩開。

“我剛住進這裡的時候,并沒有發現有什麼藍色燭火。”海紅說,“是在我……我爹将老闆引來的那個晚上,黃伯死了,我也沒什麼奢望了,就想着一死了之。”

傘下的人安睡着,不知傘外驟雨不肯停。

“我坐在鏡子前,聽見書櫃那邊有人喚我,我走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不知道那時候着了什麼魔,我居然沒覺得害怕。”她垂着眼,“我擰開那尊麒麟銅像,後面有個剛好能容納一個人的洞,兩掌寬,靠着個披着鬥篷的男子。”

男子?

知融想到了狐狸書燈中手裡握着通玉的士藏,回想了一下,說:“是不是薄唇,尖下巴,鼻尖有顆痣?”

燭火搖晃下,那人說:“你甘心怎樣嗎?他們榮華富貴,而你,什麼都沒有?”

尖尖的下巴藏在黑暗裡,他的心口似乎很疼,不敢說話大聲。

“沒看到他的痣,但是他似乎有心病,說話的聲音很輕,一隻手捂着心口。”海紅說,“我當時昏了頭,就打開了燭火的琉璃罩子,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再有意識時,我就已經坐在禁水樓的小窗前了。我日日夜夜在回看着我的生前事,漸漸地,我就要忘記自己是誰,從一開始的怨恨到後面的冷眼旁觀。”她擡起頭,透過傘去看外面的昏暗,“直到,那抹燭火離我越來越近……”

有個女子捧着藍色燭火,大半邊身體被攏在黑暗中,她垂着眼,看見有人來,緩緩擡起眼睫。

桃花眼中搖搖着兩抹火,冷水白的臉,她問我,迷路了嗎?

“我說,我記不起自己是誰了?”海紅定定看了知融一會兒,笑了,“她有些像你。她說,那她就引我去我該去的地方。”

女子滅燈而過,虛無的指尖點在額頭。

“我就到了曾府,那時候我突然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我看見,高瓷下毒殺了我爹,我兄長……他看見我了,沒說話,他和高瓷合力将我爹吊在房梁上。高瓷突然發動了……”她說,“我兄長随後就上吊了,他朝我笑,就是不說話。高瓷扶着肚子讓我上前推翻了他的書架,然後我就去看高瓷,我看了一會兒,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去。按理說,鬼是不會覺得冷的,可我握着高瓷的手,我卻覺得冷。”

“我救了高瓷和她的孩子,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捧燭火的女子了,那個鬥篷的少年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日子越久,我就發現,我好像出不去了,我也成了這隻燭火的一部分。”

“至于遊鹿居士,我見到他時,是在幻境裡,他看了這裡想要進來,卻在禁水樓燃起後,看到那個少年沒拿到燭火匆匆離開後,也跟着去了。”

通玉碎片化為的燭火,吞噬扭曲了海紅,卻沒有被士藏拿走,或者說,不願意跟着士藏走。

海紅捧着心口彎下腰,一抹藍色的燭火出現在她透明的手中,她也捧着燭火。

燭火離開了海紅的手,落在知融的心口處,想要融進去,卻被知融握着拉開,把它捏在手裡。

它倒也是乖,也不動。

想了想,知融把它融在了初霁傘中,禁水樓幻境沒有它的支撐,化為飛灰。

湖泊上悠哉地遊着幾隻鴨子,絲綢似的水面上劃着一葉小船,蕩開了一圈圈波紋。

聽完知融的話,知合沉默了一下,山下是非多,這個道理一直沒說錯。

遊鹿居士不見了不說,現在還要去湘南找人。

士藏手裡握着的通玉碎片,和初霁傘中的是同一塊分裂開來的,要想找到,跟着它的指引就好了。

初霁傘中的那一塊指向湘南,要麼有别的碎片在湘南,要麼就是士藏在湘南。

“就當是遊曆了嘛。”知融捏着訣,自己湊到師兄面前,“等找到了師父,我們就再也不下山了,好不好?好師兄。”

知合扭過頭,不答應也不說話。

知融卻把手強行放進師兄的掌心裡,用頭頂開幂籬,親昵地貼了貼知合的唇邊痣,“我答應你,我們還可以一邊找師父一邊收集裝飾金雀台的東西。”

眼睫顫了顫,那雙水的不行的杏子眼才肯擡起來,“色胚。”

手卻為知融捏着腕子揉開淤血,理了理知融有些亂的頭發,“話痨成了精,我什麼時候說不和你去?”

哄好了。

知融就笑,“因為我想哄師兄呀。”

她師兄拍了拍知融的手,“摸過骨頭的手别來摸我。”

“那我以後隻摸師兄的骨頭,師兄的骨頭勻稱,在手裡的感覺剛剛好。”知融掐着人的下巴貼貼蹭蹭,知合等人小狗蹭人似地蹭到興頭上,就捏走她要撥開他衣襟的手。

額頭貼着額頭,緩緩地吐息,“這樣摸嗎?”

知融嚴肅點頭,“是的,我再摸一摸好嗎?好的。”

要天亮的平安都,方才有夜間的錯覺。

風吹動了大槐樹的樹冠,抖下了不少葉子,幾枝并不聽話的長枝條探出了牆,懸着幾個小紅燈籠,綠葉紅燈。

高瓷抱着孩子微微蹙着眉,“你要和他們一起走嗎?和我們一起不好嗎?”

挂在槐樹下的秋千晃了晃,像是有人在蕩秋千,老舊畫卷似地慢慢展開,波紋似的鶴頂紅裙擺,橄榄色的窄袖交襟浣水般半披了鵝黃紅珊瑚的披帛,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手臂和肩膀上,那層白的薄皮,竟然也有幾分霜露的色彩,像是入秋的山水挂畫。

海紅點着地面,推着秋千晃,“啊呀,我答應了人家的,而且,我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高瓷發髻上簪了一朵姜紅的絹花,贈卿平安意。

她懷抱孩子,把頭上的絹花拿下來,放在海紅手裡,“也罷,我就在這裡等你。我已經安葬好了黃伯,你有事就先去吧。”

海紅歪着頭,将那隻姜紅的絹花推入發髻,黑天之中一點紅,“多加保重,高瓷。”

那人提着一盞昏暗的燈籠,燈籠燃着犀香。

天即将要破曉,她隻能擡起袖子遮住吹來的風,慢慢走遠,那條小巷的盡頭看不清人了,卻能看見那盞燃燈。

“你和高瓷很要好。”知融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你幫我看看拍幹淨了沒?”

海紅撐着傘,圍着她饒了兩圈,“幹淨了。我和高瓷認識時間挺長,她殺我哥還有我爹的時候,被我遇見了。更何況,她是為了我。”

知融和她并肩慢慢地走,“看見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海紅偏了偏傘,遮住微微有些冷的晨光,“不知道,她殺的時候,我就走過來,坐在正座上看,還順手關了門。她殺完以後,高瓷就問我,你現在還恨嗎?我就和她說,不恨了,反而覺得高興,這世上還有你記得我。她笑了。一邊扶着肚子一邊讓我把書都推翻了。她說,她現在和我是一丘之貉,要我幫幫她。我就幫了呀,保住了她和孩子,吓退了那些叔叔伯伯。然後,我就靠着看我爹,血都流幹淨了,我才慢慢地離開。”

“書是她讓你推到的,我原以為是你呢。”知融看了看有些小的傘,說:“等我有時間了,給你煉制一個更好的傘。”

海紅現在是魂體,無法在光中行走,隻能用傘遮住。

她如今的傘,是木芙蓉贈的。

當時知融推開門的時候,木芙蓉有些驚訝,然後就看見了後面的海紅,就問:“老闆呢?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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