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回頭，是謝萦回。

謝萦回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晚上好。”

“晚上好。”沈眠結了賬禮貌打完招呼就走。

“等等。”謝萦回追出來，趕上沈眠的步伐，“吃飯了嗎？”

“吃了。”沈眠腳步不停，謝萦回就一直跟着，進了小區沈眠不得不停下來望着謝萦回，“有事？”

謝萦回笑嘻嘻地湊上來，“要不要打我兩拳報仇啊哥哥，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哦。”

沈眠看智障一樣看着他，“你沒事吧？”

“我在很誠心的跟你道歉。”

路燈下，謝萦回發現沈眠看人的眼神很冷，冷漠下藏着不易察覺的戒備，沈眠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冷。

“為什麼道歉？”

謝萦回說：“不應該對你的臉下手。”

沈眠冷笑：“隻有臉？”

謝萦回想了想，“雖然你長得很漂亮，但是違法亂紀的事是不能做的，再來一次我還會攔住你。”謝萦回又露出尖尖虎牙，“我的擒拿術練得還可以，有機會可以試一下哦哥哥。”

沈眠被他一口一個哥哥叫的心煩，“我們沒那麼熟，不要瞎喊。”

謝萦回很乖巧的回答：“好的。”

“還有事？”沈眠要回家喂貓，謝萦回一直跟到樓下，他忍不住回頭問。

謝萦回笑盈盈地指了指門口，“我回家，原來你也住這一棟嗎，好巧啊。”進了電梯，謝萦回按了樓層，問沈眠：“幾樓？”

沈眠沉默地看他按的十七不說話，謝萦回表情不變，帶着肉眼可見的愉悅。

出了電梯，沈眠發現謝萦回就住他隔壁。

隔壁早上出門時還是落灰老舊的防盜門，一天的功夫已經換成了高檔門電子鎖。

“滴滴。”門鎖打開，謝萦回笑着朝沈眠揮手，“晚安。”

回應他的是毫不留情關上的大門。

謝萦回失笑，坐沙發上給沈眠發信息，【謝萦回：哥哥好冷漠哦。貓貓哭哭.jpg】

沈眠已讀不回，冷着臉撈起路過的小白進行每日梳毛。

後面幾天他幾乎天天都能碰見謝萦回，謝萦回每次都高高興興地跟他打招呼一起從小區門口走到家門口，偶爾嘴欠會問一句今天要揍我嗎，吃飯了嗎巴拉巴拉……說一堆廢話。

沈眠大部分時候會任他表演不搭理，被他說煩了一句你好吵，謝萦回就做個給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然後委委屈屈地用手機給沈眠發信息說哥哥我想說話。

沈眠把手揣進大衣口袋裡，選擇全部無視。

最近直播的時間少了，手機裡經常會有人來問沈眠什麼情況，BGT戰隊的經理洛可可給沈眠發消息問：聽說你不打算幹直播了？

沈眠回她：【？聽誰說的。】

【洛可可：所以還繼續直播？】

【沈眠：嗯。】

沈眠低頭回消息，謝萦回仗着身高不小心瞥見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頭像，電梯門開，謝萦回按住開門鍵回頭看沈眠，“聊什麼這麼入迷，到了。”

沈眠關了手機，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出電梯，“私事。”

謝萦回走到門口伸手按開指紋鎖，笑着咬牙，“好吧，哥哥慢、慢、聊、哦。”

沈眠回家後洗完澡再次接到洛可可的信息。

【洛可可：再考慮一下之前跟你說的事？】

【沈眠：年紀大了打不動職業。】

洛可可緩緩敲出一個問号。

【洛可可：教練團歡迎你。】

沈眠回的慢，洛可可給他留了句，【好好考慮一下啊帥哥，待遇從優另有分紅。】

半小時後，沈眠回複：【不了，謝謝。】

玻璃窗起了霧，冷風裹着雪粒撞擊玻璃的聲音噼裡啪啦地響不停，天光乍破後世界銀裝素裹。

沈眠睡的昏昏沉沉醒不過來，抱着小白熱乎乎的身體醒了繼續睡，反反複複好幾次，再次睜眼時針已經指過了十。

沈眠窩在被子裡迷迷糊糊地掃了眼消息，清晨6點，陸甯發來消息，說他母親張素搶救無效死亡，感謝沈眠這段時間的幫忙。

沈眠瞬間睜開眼，困意全消。

直到張素火化完，沈眠才夢遊結束似的回神，意識到那個在少年的他最困頓的時候施以援手的長輩離去了。

陸甯臨走前請沈眠吃了頓飯，吃完飯後他抱着張素的骨灰和朋友們開車回了Y市，沈眠迎着寒風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有人拿着了把傘遞給他，輕聲叫他的名字：“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