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懷甯疑惑:“你不應該……咳……更加難以自持嗎?”
“殿下以為我對您隻有肉/欲嗎?”亓官淵搖了搖頭,随後真誠道:“隻要能遠遠看殿下一眼,我便心滿意足了。”
溫懷甯驚愕之餘,還有些悸動,亓官淵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樣。
見殿下一臉不可置信,亓官淵自嘲一笑:“三年前,皇帝摔下舞雩台,司裡所有人都挨了闆子,我挨得最多,挨完闆子回到宮裡時,我就想直接把皇帝給殺了,一命換一命,為我父親複仇,可就在回宮路中,我碰到了殿下,殿下坐在轎中未露面,我隻聽到了你的聲音,很好聽,我就想活着見你一面,便放棄了行刺,轉眼到了祈雨那日,我看到你在舞雩台上起舞,就像神祇降世,之後我都會偷偷去看你,我想要你一直端坐神龛,高高在上,沒想過要玷污你……”
三年前亓官淵确實沒想過玷污太子,但孟冠清總在他耳邊教唆,讓他有了别的心思,所以他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純粹了,上面那些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諷刺。
亓官淵緊接着坦白道:“但三年後的今日……我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溫懷甯知道亓官淵的心思,因為亓官淵眼裡的渴望都溢出來了,他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來,他本以為亓官淵對他隻有欲/望,沒想到亓官淵心中那般虔誠,真把他當神祇對待,讓他很是意外。
亓官淵把自己的心思都說出來後,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随後他撩起袍擺跪下,額頭點地,“我知道殿下嫌棄我是宦官,往後……我不會再弄髒您了。”
“殿下保重。”不等太子搭話,亓官淵便起身走了。
溫懷甯看着亓官淵那決然的背影,登時如鲠在喉,心裡又酸又澀。
亓官淵說走就走,連夜去了南昌府。
溫懷甯留在府上,像是在獨守空房,喜樂送來的早膳他一口沒吃。
喜樂端着一口沒動的早膳從屋内出來,跟安和抱怨說:“督公一走,殿下就精神不濟了,早膳一口沒吃,若是餓壞了身子該如何是好。”
“我去叫楊先生來。”安和轉頭去把楊元亨給請了過來。
楊元亨聽完安和的描述後,想到了四個字,欲情故縱。
楊元亨走進屋内,見太子立在窗邊黯然神傷的模樣,他就知道完了,陷進去了。
楊元亨走到太子身後,輕聲問:“殿下有心事?”
溫懷甯望着窗外的假山問:“先生,你覺得亓官淵其人如何?”
楊元亨說:“城府深,有野心,但所圖太大,最後定會引火燒身,殿下最好遠離。”
“他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殿下信嗎?”
“信!”
“殿下萬萬不可輕信啊,就算他現在對您是一片真心,但人心難測,他不可能一直都忠于您,他在宮中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絕不僅僅是為了複仇,他野心勃勃,若不早些防範,殿下将來極有可能成為他向上爬的墊腳石,殿下您若是真信了他,可就中了他的計了。”
溫懷甯猛然轉身問:“向上爬?在我之上的是什麼?”
楊元亨快速答:“皇位,殿下,他要的就是皇位!”
“皇位誰不想要,福如海那個老宦官都曾幻想過,更何況亓官淵。”溫懷甯早就知道亓官淵的野心了。
楊元亨說:“殿下既然已經知道了,還請趁早防範。”
溫懷甯從楊元亨身旁越過,走到榻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說的沒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隻是摻雜了少許私心罷了,我也曾想過遠離他,不再利用他,可他自己非要上來招惹,那我便讓他招惹到底!”
“殿下你這般做,也是在引火燒身。”
“亓官淵是一把利刃,使用得當,所向披靡。”
………
亓官淵騎着烈烈,連夜趕到南昌府,他一個錦衣衛都沒帶,孤身一人來到南昌知府的府邸外,與臨江知府那寒酸樣不同,這南昌知府的府邸十分氣派,高門闊府,鎏金牌匾,一看就沒少搜刮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