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在兩年前和這位還未失蹤的“前黑手黨boss”有過短暫的交鋒,這家夥的銳利、陰暗和可怕無人能比。或許智謀上太宰治不及他的推理能力,但是在人心的玩弄上,這家夥絕對是天才級别的存在。
那一次的交手以平局告終,因為亂步身邊沒有指的重視的、能被當成軟肋的存在,所以他沒有輸也沒有赢。
但是但凡如果他有了一個重視一點的存在,亂步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夠戰勝這個熱衷于玩弄人心的家夥。
找擁有着妖異心智的太宰治來監督自己、配合武力值恐怖的“人虎”,福澤谕吉提防的心思可見一斑。
亂步内心那點複雜的心緒立刻平複,成功的回到了冷靜理智的被稱為那位“智者聖人”的狀态。
“福澤先生,如您所願。”亂步摘下了頭上的禮帽,對福澤谕吉行了個紳士禮。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亂步先生,左邊的樓梯維修了,要右拐哦。”愛操心的小天使敦立刻背着跟了上去。
太宰雙手交叉抱頭,姿态慵懶、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後面。
就在他和福澤谕吉擦肩而過的時候,福澤谕吉還是沒忍住叫住了他,“太宰。”
太宰的腳步一頓,認真的聽他說話。
“别太欺負他,”福澤谕吉站在窗邊,看着氣鼓鼓的加快了步伐,已經走出了武偵大樓的亂步,“還有,照顧好他。”
太宰舉起右手到側額的高度,眼睛裡露出了一絲精光,“遵命,社長大人。”
福澤谕吉緩緩的看着三人走出了視線,向着車站的方向進發,一直站在身後的與謝野也靠前了一點。
“怎麼不和亂步說清楚一點?他看上很傷心的樣子。”與謝野和亂步認識了十一年,是除了社長之外和亂步認識最久的人,當然看得出那個亂步眼裡閃過的期待和陡然暗沉的失落。
沒有遇到社長前的亂步是什麼樣的與謝野并不知道,但多少也能猜出來。
多智近妖、與世人格格不入的亂步大抵會遭受世人的排斥,人們畏懼他一眼能夠看穿真相的天賦,會将之視為詛咒般不詳的存在,沒有人願意一眼被看穿自己的人生和過往。
如果沒有異能的遮掩,那麼亂步的存在更為可怕了——異能的發動需要契機和能量,但亂步不一樣,亂步可以不受限制的随時随地看穿一切的存在,怎麼能叫人不畏懼呢?
所以,那個世界,身邊沒有武裝偵探社,孑然一身的亂步,大概隻會比現在苦一百倍吧。
畢竟要讓那個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孩子學會怎麼去乘坐電車,與謝野根本想象不到他到底吃過多少苦。
作為最了解亂步的幾個人之一,與謝野自然看得出亂步的戒備,也理解剛剛福澤谕吉的話讓亂步感到了被利用之類的感情,所以她不理解社長為什麼不說清楚——說清楚是關心他、相信他、需要他。
與謝野能看出的信息福澤谕吉自然也看得出來,他沒有直說是有着自己的考究,“十四歲的亂步是個很有戒心的人。”
福澤谕吉回憶起了他第一次見到亂步時候的樣子,膽大妄為、直白聰慧,看上去無所顧忌,但是實際上戒心很強,那個時候的他固執的在自己的眼前蒙了一塊布,隻能看見黑白的世界,似乎這個世界隻有對與錯,沒有其他的一切。
現在遇到的這個亂步雖然是二十六歲的外表,但内裡卻和十四歲相比一點成長也沒有,似乎是心靈永遠的停滞在了最戒備世界的那一年。
“與其用話語去讓他迷惑不解,不如讓他自己體驗一下。”
所以他選擇了太宰和敦。
太宰能夠及時的把控場面、了解亂步的心,而敦的真誠可以打動亂步,兩個人是武偵最強且最穩定的戰力,足以保護亂步的平安。
而亂步,需要花一點時間去找到自己的存在。
與謝野聽懂了,眼冒精光,“社長也是個擅長把控人心的家夥呢。”
“隻針對亂步。”福澤谕吉搖了搖頭。
沒有人去提問這又不是我們的亂步,用得着這麼上心嗎之類的蠢話。
大概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亂步一定會回來,隻是在那之前,可以讓這個飽受創傷的孩子療愈一下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