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這一覺,睡得異常安穩。
它感到自己整隻兔兔,都仿佛深陷在滑溜溜的絲綢毯子上。毯子熱乎乎的,它無意識地用爪爪踩踩,毯子還給兔兔微微的回彈。
就像會呼吸一樣。
好厲害的毯子!
身上是軟綿綿的雲朵,蓋在兔兔巴掌大的身體上,讓兔舒服得四隻爪爪都忍不住用力張開,開出了四朵毛茸茸的爪爪花。
小兔子“咂吧咂吧”,嫩嫩的三瓣嘴随着鼻子無意識地動了動,唔,它是來到了什麼兔兔仙境嘛?一切都太不可思議啦!
睡飽的兔兔翻了個身,四隻蜜糖似的爪爪朝天,将薄薄的被子撐出了四個圓點。它忽地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地瞅了瞅。
咦,似乎有什麼不對0.0?
它昨晚悄咪咪來到了主人的房間,本來隻想待一會會兒的,沒想到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
哪裡有什麼滑溜溜的絲綢毯子和雲朵,“毯子”是主人的腹肌,“雲朵”則是身上的被子。
兔兔昨晚本來睡在主人的枕頭上,不知怎的,就來到了主人的腹肌上了,綿軟的被子正好将它的肚肚蓋住了,隻露出一顆毛絨絨的兔臉。
“啾咪~”兔兔有些不好意思,擡起爪爪在毛絨絨的兔臉上搓了搓,它真是隻睡不醒的壞壞兔兔。
不但霸占了主人的床和被子,還在主人的肚子上睡了一整晚。
不過,寵物和主人睡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啦,在醫院裡碰到的鹦鹉就是這麼和兔兔說的。想到這兒,兔兔又理直氣壯起來。兔兔這麼可愛,睡在主人身上怎麼啦?
長時間地維持一個姿勢,讓它的身體有些僵硬,兔兔爪爪一蹬,靈巧地翻了身體,四隻爪爪輕輕地踩在主人緊實的腹肌上。
兔兔愣了愣,由于它的身體依然被被子蓋着,軟綿綿的臉頰距離周景湛的腹肌也十分得近。下意識的,兔兔毛絨絨的鼻子向下蹭了蹭。
唔,好硬實的肉肉。
周景湛身材維持得很好,從兔兔的視角看,塊壘分明的腹肌線條清晰可見,再上面則是主人黑色的家居服。黑色布料把他的胸肌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隻露出若隐若現的肌肉輪廓。
對于小動物來說,飼養員每天出門打獵,給它們帶好吃的好玩的回來,又常常和它們貼貼蹭蹭,和爸爸媽媽沒有什麼區别。
躺在主人的懷裡,也就和睡在爸爸媽媽暖和的肚肚上一樣,小動物是不會感到害羞的。
兔兔性格軟和,對于善意的親親抱抱蹭蹭從來不會拒絕,甚至在它所剩不多的記憶裡,小時候躺在兔媽媽的肚肚上,和媽媽貼貼,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不知為何,兔兔感受着鼻子上殘留的溫熱痕迹,向來大膽的兔兔竟然有些害羞。
兔兔向上看去,猶豫了一下下,身下的棉花爪爪捏緊又松開,小動物的天性很想讓它往上爬,就像在醫院裡看到貓貓對它們的主人做的一樣。
可......可主人醒了怎麼辦,主人會不會認為它是壞壞兔子?
兔兔心中仿佛有兩個像素小兔在打架,黑色像素小兔說主人那麼大方,肯定不生氣的;白色像素小兔則在斥責兔兔,主人那麼好,怎麼可以把主人當做磨爪樹一樣來爬呢?
最終,黑色像素小兔在兔兔心裡占了上風。
嗐,主人睡得那麼沉,就爬一下,沒關系哒!
兔兔下定決心便行動起來,還沒有棉花大的爪爪順着腹肌,爬到胸肌上,好奇地踩踩;爬到主人的脖子上,好奇地踩踩。
力氣不大,就像在給人類撓癢癢一樣。
它畢竟是隻幼兔,每碰到一處肌膚,就努力貼貼蹭蹭,好像在給周景湛留下兔兔獨有的痕迹一般。
周景湛是個大活人,睡得再沉,身上有一隻不斷動來動去的小兔,被弄醒是遲早的事。
他眉毛微微地皺了皺,眼睛赫然一睜,深邃立體的五官上是一攤雪白雪白的兔餅。
兔兔熱乎乎的小腦袋正好壓在周景湛挺拔的鼻上,見他醒來,兔兔滾圓的眼睛難得露出能夠稱之為“尴尬”的神情,繼而又甜甜地笑了笑:“主人,你睡醒啦!”
兔兔過足了爬樹的瘾,麻溜地從周景湛身上翻下去,圓滾滾的身體落在了枕頭上。
“小色兔。”周景湛起身,看兔兔在枕頭上掙紮。由于落在枕頭上的定點沒找好,兔兔四腳朝天,左搖右擺地想要站起來。此時聽到主人的“奚落”,兔兔很有些理直氣壯:“才不是小色兔呢!”
“那小兔子本來就要睡在主人的懷裡呀!”它聲音清甜,坦坦蕩蕩的。
小兔子腦袋沒有人類那麼複雜,也暫時沒有裝下人類的情情愛愛,在它的世界裡,喜歡主人,和主人貼貼,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周景湛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試圖和單純的小兔子理論,他摘下昨晚戴在手上的項鍊,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伸手輕輕地在兔兔圓潤的身體上推了推,兔兔便有了落腳點,它歡快地“啾咪”一聲,就要從床上下去,亦步亦趨地跟在周景湛後面。
周景湛手上拿着衣物,正要進入廁所,他腳下一頓,褲腳撞上了依然在前進的兔兔。